“這……”白錦的一席話,令秦衛千頭萬緒,五味雜陳,“錢大人何意?”
“不是錢大人的意思,而是皇上的意思。”白錦糾正道,“興元三府糧倉被搶,以至民怨沸騰,昨日朝廷在大庭廣眾之下認定柳尋衣是罪魁禍首,已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如果不能盡快將他緝拿歸案,斬首示眾,唯恐激出民變,亂象一發而不可收拾。”
“你們……想讓我做什么?”秦衛的內心早已掀起驚濤駭浪,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柳尋衣是你的朋友,你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白錦話里有話地反問,“現在不是我們想讓你做什么?而是你能幫我們做什么?”
“這……”秦衛眉頭緊鎖,苦思沉吟,“以我對他的了解,他選擇逃命,表示不再相信朝廷能替自己主持公道。既然如此,接下來無非‘報仇’和‘隱忍’兩條路。柳尋衣一向知曉大義,斷不會找皇上尋仇,因此他極有可能遠走他鄉,從此隱姓埋名……”
“若真如此,我們的麻煩可就大了。”白錦為難道,“景云館的事由西府極力主張,現在將皇上和朝廷推到風口浪尖卻無法收場,莫說錢大人百口莫辯,甚至連樞密使都要連坐遭殃。”
言至于此,白錦眼珠一轉,別有深意地問道:“錢大人讓我問問你,有沒有什么法子可以引出柳尋衣?比如……你們兄弟之間的聯絡暗號。”
“沒有!”秦衛不假思索地答道,“如果他相信我,早已找我幫忙。既然他沒有找我,足見他對我已不再信任……”
“當真沒有?”
“什么意思?”面對白錦不懷好意的追問,秦衛不禁面色一沉,“難道你不相信我?”
“不不不!我只是……有些可惜。”
秦衛一怔,儼然沒聽懂白錦的意思,反問道:“可惜什么?”
“替你可惜!”白錦神情一稟,看向秦衛的目光變的分外狡黠。
“什么意思?”秦衛從白錦詭異的態度中隱約感到一絲不妙,謹慎道,“錢大人是不是有什么新計劃……沒有告訴我?”
“是。”
“什么計劃?”
“你曾說過,趙元對柳尋衣恩深似海,柳尋衣對趙元情深義重。”白錦幽幽地說道,“如果讓柳尋衣知道趙元是被你害死的,你猜他會不會去而復返,找你報仇?”
“嘶!”秦衛瞬間洞悉白錦的弦外之音,一時間又驚又怒,質問道,“你們利用潘家不成,于是想以我為餌引出柳尋衣?你可知經此一鬧,皇上定會追究我謀害朝廷命官之罪,更何況趙元是皇親國戚,此事……”
“棄車保帥,錢大人也十分無奈。”白錦處變不驚,回答風輕云淡,“我剛剛給過你機會,是你沒辦法找出柳尋衣,我們只能出此下策……”
“我呸!”秦衛怒指著虛情假意的白錦,厲聲威嚇,“你們休想過河拆橋!如果你們不讓我好過,我寧死也要拉上你們墊背……一旦東窗事發,我會在皇上面前將你們謀害丞相和東府的陰謀和盤托出。到時,誰也別想置身事外。”
“你這是在威脅錢大人和西府?”
“不!我只是在尋求自保!”
“你……”
“精彩!精彩!看你們狗咬狗自相殘害……簡直比看戲還要精彩!”
“砰!”
就在秦衛與白錦針鋒相對之際,門外陡然傳來一陣陰森恐怖的笑聲。
與此同時,緊閉的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伴隨著一股寒風席卷而入,神情冷峻,殺意滔天的柳尋衣赫然出現在二人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