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高瞻遠矚,往往一語中的。”
“皇上剛剛提到柳尋衣……老朽恰有一事想請賈大人賜教。”
“何事?”
“老朽聽說……今日有人拿著賈大人的手書前往臨安府衙,將潘家四口救出牢房……”
“此事縱使錢大人不問我也要提,以免誤會。并非本官故意和西府唱對臺,實在是臨安府衙冒然拿下潘家四口確有不妥。坊間傳出許多流言蜚語,對朝廷和官府的威嚴十分不利。我知道西府想用潘家引出柳尋衣,但我們畢竟是朝廷命官,不是強盜土匪,豈能為捉一名欽犯而冤枉四名無辜百姓?如此一來,豈非本末倒置,瑜不掩瑕?”
“賈大人所言甚是,此事……是下面人思慮不周,老朽回去后定重重責罰。”
“錢大人深明大義,本官替潘家和臨安百姓向你拜謝!”
“哎呦!不敢當!不敢當!賈大人如今可是從一品,下官豈敢僭越?”
“不知不覺又到三更半夜,本官早已身困體乏,只盼回去酣睡一場。錢大人想必也累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
“如此甚好,老朽恭送賈大人!”
“錢大人請!”
“賈大人先請!”
“哈哈……”
伴隨著一陣虛情假意的恭維寒暄,滿臉疲憊的賈大人與錢大人并肩走出宮門,二人于眾護衛的跪迎中旁若無人般談笑告辭,而后賈大人鉆入轎子,錢大人登上馬車,一個向東、一個向西,相背而行,漸行漸遠。
“相爺!”
當轎子離開皇宮約莫三里之地,一道黑影陡然自街角竄出,待眾護衛看清他的容貌,方才令其靠近。
“俞戈,你不在東城守著潘家的人,跑來這里作甚?”轎簾掀起一角,賈大人略顯不悅的聲音悄然傳出。
“相爺,柳尋衣出爾反爾,威脅賈福逼我們放走潘家四人,眼下已不知所蹤。”俞戈怯生生地回道。
“什么?”賈大人眼神一變,慍怒道,“沒用的東西!你們是怎么辦事的?”
“我們……”
“罷了!”俞戈話一出口,賈大人突然擺手打斷,“先不管潘家的人,柳尋衣何在?”
“他剛才去過天機閣,眼下在……”言至于此,俞戈謹慎地左右顧盼一番,從而壓低聲音,噓聲作答,“在皇宮回樞密院的途中埋伏。”
“知道了。”見柳尋衣沒有食言,賈大人不禁暗松一口氣,沉聲道,“繼續盯著他,但千萬不要被人發現,尤其是西府的人。”
“明白!”
“等他得手后,一定要斬草除根,做的干凈利索。這一次,千萬不能再出現任何閃失,否則提頭來見。”
“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