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夠沒有?”面沉似水的凌瀟瀟用如刀似劍的凌厲目光,依次審視著林方大、鄭松仁等人,慍怒道,“武當與賢王府一脈相承,手足同心,有什么事不能心平氣和地商量,非要急赤白臉地吵架?干什么?是在比誰的嗓門更高?倘若被外人聽到,清風盟主與謝府主顏面何存?武當與賢王府如何立足?兩家弟子又該如何自處?”
“夫人,我求你睜大眼睛,仔仔細細看清楚那人是誰?”林方大怒指著一臉冷傲的秦衛,急聲道,“他叫秦衛,曾是趙元的鷹犬,府主遇害他難辭其咎。此人是賢王府不共戴天的死敵,清風盟主非但不殺他,反而與他同流合污……”
“林方大!”凌瀟瀟面色一沉,冷冷地問道,“你說誰‘同流合污’?”
“我……”意識到自己失言,林方大嚇得臉色一變,慌忙解釋,“我沒有侮辱清風盟主的意思,我只是想不通清風盟主為何胳膊肘向外拐?”
“不錯!清風盟主包庇殺害府主的兇手,就是在侮辱賢王府。”
林方大此言一出,立刻招至賢王府眾弟子的高聲附和,剛剛肅靜的場面再度喧鬧起來。
“難道你們想造反不成?”凌瀟瀟氣得臉色煞白,厲聲訓斥,“清風盟主是瑾哥的恩師、是我的父親、是鴻軒與凝語的外公。沒有他,就沒有今時今日的賢王府。你們說他侮辱賢王府,豈止是忘恩負義?簡直是禽獸不如!”
“夫人,我們……”
“你們吵來吵去,無非想要一個交代。其實,老夫昨夜已向謝府主解釋清楚,他也認同老夫的想法。”清風輕輕拽了拽凌瀟瀟的衣袖,示意她不必大發雷霆,從而將目光投向面面相覷的林方大幾人,不急不緩地說道,“今日,老夫不介意再和你們解釋一遍。眾所周知,謀害天瑾的罪魁禍首是柳尋衣和趙元,秦大人當時只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為之。實則,他與天瑾素不相識,更無仇怨。然而,事后若非秦大人剛正不阿,大義滅親,趙元不可能一命歸西,柳尋衣也不可能被朝廷定為欽犯。雖然這些只是秦大人的“無心之舉”,但他的所作所為確實替天瑾報了仇,也間接幫我們掃除了障礙,讓我們可以毫無顧忌地對付柳尋衣。算起來,秦大人對中原武林是有恩的,至少……恩大于仇。再者,我們誅殺柳尋衣是替天瑾報仇雪恨,替中原武林懲惡除奸。秦大人追剿柳尋衣是替興元三府的百姓出口惡氣,替大宋朝廷明正典刑。在對付柳尋衣一事上,中原武林與大宋朝廷雖初衷不同,但立場和目標卻毫無二致。殊途同歸,終究是為家國大義,人間正道。朝廷聽說我們抓住柳尋衣,立刻派人向老夫及中原武林表示感謝。老夫邀秦大人參加‘鋤奸大會’也是順水推舟,意在修睦。此舉,不僅有助于我們與朝廷消除誤會,化干戈為玉帛。更能向天下百姓彰顯中原武林的高風峻節,江湖英豪的俠肝義膽。老夫深思熟慮,篤定此事對中原武林百利而無一害,因此……”
“恕我直言,清風盟主此舉……有見利忘義,趨炎附勢之嫌。”清風話音未落,林方大已心有不忿地小聲嘟囔,“昔日,府主寧死都不肯率領天下英雄歸順朝廷。如今,清風盟主‘新官上任’,非但不知一雪前恥,反而忙著結交權貴……照此趨勢,想必用不了多久中原武林就會變成朝廷的走狗……”
“林方大,你找死!”鄭松仁勃然大怒,一把揪住林方大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掌門何時說過歸順朝廷?何時忙著結交權貴?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煞有介事地含血噴人!”
“如果清風盟主沒有此意,又何必急著出賣賢王府?”林方大性情剛烈,原本對自己的直言不諱心存一絲忌憚,此時被鄭松仁一通怒斥,反而怒火中燒,變得無所顧忌。他奮力推開鄭松仁的鉗制,憤憤不平地吼道,“就算秦衛不是主謀,至少也是幫兇。如今,清風盟主對他以德報怨,是不是有些‘慷他人之慨’,又將賢王府置于何處?”
“啪!”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