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方大越說越離譜,孤月忍無可忍,立時拍案而起,叱責道:“清風盟主是中原武林的盟主,不是賢王府一家的盟主。他做任何事都要顧及中原武林的興衰,權衡天下英雄的利弊,豈能因為賢王府一家的恩怨而影響武林大局的穩定?自命清高,誓死與朝廷不相往來……哼!說的容易,可一旦遭遇生死關頭,誰能護佑中原各派?誰能扛起武林大旗?難道是你?你護得住嗎?扛得動嗎?自己有多少斤兩莫非心里沒數?整天紙上談兵又有何用?”
“孤月道長不必顧左右而言他,我承認自己沒有本事,護不住中原各派,也扛不動武林大旗。”林方大羞憤道,“什么武林興衰、什么天下興亡,你說的那些大道理我聽不懂,也不想懂。昔日,柳尋衣也曾口口聲聲‘家國大義’,結果他照樣是賣主求榮的叛徒,滿腹禍心的奸賊。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再說那些冠冕堂皇的廢話有屁用?我只知道,人活一世必須快意恩仇。說一千、道一萬,秦衛害死府主,無論是不是主謀,都是賢王府的死敵。你們就算說出大天,也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實。總而言之,今天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說得好!殺了秦衛,替府主報仇!”
“殺了秦衛,替府主報仇!”
在林方大激昂慷慨地煽動下,賢王府眾弟子無不熱血沸騰,連聲怒吼,場面愈發不可控制。
“都給我住口!”
見林方大“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賢王府眾弟子不識時務地煽風點火。又見秦衛的眼中寒光盡顯,褚茂等人已暗暗推刀出鞘。再見清風、孤月、凌瀟瀟、雁不歸的臉色愈發陰沉。謝玄擔心再鬧下去一發不可收拾,于是虎目一瞪,沉聲喝斷振振有詞的林方大:“此事我與夫人反復斟酌,皆認為清風盟主此舉實為顧全大局,并無不妥。秦……秦大人雖然不是我們的朋友,但他畢竟是清風盟主請來的客人。不看僧面看佛面,爾等休要庸人自擾,邑犬群吠!”
“二爺,府主含恨而死,我們與大宋朝廷勢不兩立,你怎么替他們說話……”
“夠了!”凌瀟瀟驀然起身,嚴詞厲色,“今天我索性開門見山,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結’。如今趙元已死,柳尋衣在劫難逃,瑾哥與朝廷的恩恩怨怨即將了結。待‘鋤奸大會’結束后,往日一切猶如過眼云煙,誰也不必再提。未來的賢王府,我只希望安安穩穩,踏踏實實,不希望與任何人結仇,也不希望與任何人為敵,都聽清楚沒有?”
“夫人……”
“林方大,你要體諒清風盟主的良苦用心。”雁不歸話里有話地提醒道,“邀秦大人來此,不僅為‘鋤奸大會’,也是為化解賢王府與大宋朝廷的舊怨……”
“你們……你們簡直瘋了!”林方大難以置信地望著凌瀟瀟、謝玄、雁不歸,悲憤交加地放聲怒斥,“武當弟子不知內情,站著說話不腰疼也就罷了。你們可是賢王府的人,是府主生前最親密、最信任、最器重、最仰仗的摯愛親朋,豈能說出這般無情無義的話?眼下府主尸骨未寒,你們竟然……竟然忘記血海深仇,若無其事地和死敵交朋友,簡直是一群薄情寡義、厚顏無恥的白眼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