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心有不忿的蕭陽三人和一頭霧水的“秦氏三杰”離開房間,縈繞在秦苦眼中的朦朧醉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精光涌動的狡黠之色。
“出事了?”
聽到秦苦沒來由的疑問,洵溱微微一怔,不答反問:“秦府主何出此言?”
“看你的樣子……似乎不太高興。”秦苦用手朝洵溱的臉龐比劃幾下,話里有話地問道,“是不是計劃有變?”
“計劃沒變,只是有些人……讓我不放心。”洵溱無意隱瞞自己的擔憂。
“是誰?”
“袁孝。”
“袁孝?”秦苦眉頭一皺,沉吟道,“用不用我幫你……”
“萬萬不可!為今之計,一動不如一靜,以免節外生枝。”言至于此,洵溱話鋒一轉,滿心期待地問道,“言歸正傳!秦府主,我讓你幫忙監視的人……有沒有異常?”
“金復羽、陸庭湘這些人似乎只想安安靜靜地看熱鬧,無意插手‘鋤奸大會’。”秦苦撇嘴道,“這幾天,我一直派人暗中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無外乎吃吃喝喝或者與相熟的江湖朋友小聚。不久前,武當派的孤日、孤月代表清風在天香樓宴請武林群雄,名義上是‘宴請群雄’,實則主要宴請金復羽、陸庭湘及青城派掌門左弘軒、峨眉派掌門妙安,其他人都是陪襯。有趣的是,當日在主桌陪坐的除孤日、孤月及兩名武當弟子外,還有蜀中唐門金玉房的房主唐易、昆侖派掌劍大弟子寧落、崆峒派弟子荀再山。這些分屬不同派系,甚至素有積怨的人坐在一起,非但沒有劍拔弩張,不歡而散,反而把酒言歡,親如一家,絲毫看不出裂隙。我猜……兩大派系的核心人物清風和金復羽也許已在某種程度上達成默契,至少……雙方不會在‘鋤奸大會’上鬧出不愉快。”
“咄咄怪事!清風和金復羽都是聰明人,應該懂得‘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的道理。”洵溱黛眉微蹙,似乎心有不解,“清風的目的是當眾處死柳尋衣,挽回自己的聲譽。因此,他不希望金復羽從中攪局,故而主動向他示好,此事早在我們的意料之中,也符合清風的立場,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金復羽,他一向不服清風做武林盟主,巴不得拆他的臺。依照常理,‘鋤奸大會’這種天賜良機,金復羽不可能無動于衷。然而,他非但沒有借機發難,反而主動配合清風演一出‘化干戈為玉帛’的好戲……著實令人匪夷所思。如果不是金復羽別有圖謀……”
“清風不是傻瓜,我派人監視金復羽的這段日子,武當派的眼線從未離開半步。如果金復羽別有圖謀,清風不可能毫無察覺,更不可能上趕著和他‘稱兄道弟’,自取其辱。正因如此,我才說金復羽和清風似乎達成某種默契。”秦苦煞有介事地說道,“洵溱,你不必繞圈子,直說吧!你對此事……是不是早有預料?”
“不錯!”洵溱不可置否地輕輕點頭,“如我所料不錯……金復羽也許已經猜出一絲端倪,知道這場‘鋤奸大會’絕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簡單。換言之,金復羽已經猜到有人欲借‘鋤奸大會’向清風發難,于是故意置身事外,意在……坐山觀虎斗。”
聞言,秦苦的眼神陡然一變,狐疑道:“你的意思是……金復羽已經知道我們的計劃?”
“他未必知道我們的計劃,甚至未必知道‘我們’是誰?但他一定知道欲借‘鋤奸大會’對付清風的人……絕不是自己的朋友。”洵溱諱莫如深道,“因此,我們與清風拼的你死我活,對金復羽而言無疑是‘敵人’與‘敵人’的爭斗,無論誰輸誰贏?對他只有好處,沒有損失。否則,他不會千里迢迢地跑到洛陽城參加這場與自己毫無關系的‘鋤奸大會’,更不會虛情假意地配合清風演戲。”
“依你之見,是誰將秘密泄露給他?”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雖然我不知道金復羽的消息從何而來,但我敢斷言……察覺到‘風雨欲來’的人絕不止金復羽一個。”洵溱眼神一寒,幽幽地說道,“也許……清風也有預感。”
“什么?”秦苦難以置信道,“清風怎么可能知道……”話未說完,他忽然靈光一閃,面露驚愕,“難道是袁孝?”
“我收到的消息太少,因此拿捏不準問題究竟出在誰身上。”洵溱無奈道,“但縱觀清風近日一系列舉動,他也許已經知道我們欲對他不利。”
“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