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朦朧月色,洵溱獨自一人離開四喜客棧,在空空蕩蕩的街道上疾步而行。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洵溱拐入一條暗巷,直抵最深處的一間民宅。
值得一提的是,此處與賢王府僅一街之隔。站在巷中舉目眺望,能清楚地看見佇立于賢王府大門前那座題著“紫氣東來”的琉璃牌樓。
二者距離之近,足可窺見一斑。
“砰、砰砰、砰!”
伴隨著一陣低沉而富有韻律的敲門聲,靜如死寂的院中傳出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響。緊接著,一名鬼頭鬼腦的年輕人小心翼翼地將院門打開一道縫隙。
待他辨認出洵溱的身份,眼神悄然一變,連忙拽開院門,畢恭畢敬地將洵溱讓入院中。
“拜見大小姐!”
昏暗的小院內,七八名持刀帶劍的黑衣漢子一齊朝洵溱叩拜施禮。
“近日如何?”
“回稟大小姐,太平無事。”
“那就好!”
洵溱漫不經心地左右張望一番,而后抬腳朝燭影幽黃的北屋走去。
“吱!”
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布置簡陋的狹小臥房。一燈如豆,在斑駁的墻上映射出“一坐一站”兩道倩影。
其中,端著一碗米粥,滿眼憂慮地站在床邊的人是潘雨音。抱膝坐于床角,神情木訥,面如死灰的人……正是“失蹤多日”的洛凝語。
蓬亂糾纏的頭發、空洞呆滯的眼神、蒼白如紙的面色、淚痕斑斑的妝容、骨瘦嶙峋的身材、褶皺凌亂的裙袍……無不彰顯今時今日的洛凝語是何等的悲哀?何等的落魄?何等的凄慘?何等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