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與少秦王秘密聯絡、潞州甘家不幸罹難……此二者皆與柳尋衣無關,是謝某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暗中布局,獨自操縱。”面對眾人的好奇,謝玄神情一稟,大義凜然地開口解釋,“如果不是謝某暗中聯絡少秦王,洵溱根本不知道柳尋衣的境遇,更不可能將他帶到關外推舉為‘西律武宗’的副宗主。因此,柳尋衣是在生死一線的危亂境遇中,稀里糊涂地被我和洵溱拽上少秦王的船,既非他主動,亦非其自愿。說到底,他一直受我們蒙騙,幡然醒悟已為時晚矣。因此,如果非要說與少秦王暗中聯絡就是勾結外族,圖謀不軌……那有罪之人應該是我,而非柳尋衣。常言道‘不知者無罪’,柳尋衣即是如此。至于潞州甘家……更是被謝某生生拉下水。潞州客棧的‘鬧劇’由謝某一手安排,柳尋衣從始至終不知內情。當夜,甘家上下被人滅口,此事謝某雖然沒有親自參與,但……事后我也沒有追究。因此,恩怨不分,濫殺無辜的人同樣不是柳尋衣,而是我!”
“謝二爺,你這是……”
見謝玄將一切罪責獨攬上身,柳尋衣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心情變得愈發激動。他欲出言爭辯,卻被謝玄不容置疑的目光生生噎了回去。
原來,謝玄想出的“解決辦法”并非與清風據理力爭,亦非說服天下英雄。而是舍棄自己,替柳尋衣洗脫污名。
為讓局勢不利的柳尋衣擺脫與天下人為敵的噩運,謝玄算是將自己徹底豁出去。
“謝玄,你……你這是什么意思?”清風漸漸意識到不妙,語氣難免有些慌亂,“休以為你替他扛下一切就能大事化小,柳尋衣可是‘西律武宗’的副宗主,此乃不爭事實……”
“稍后,他會當眾宣布放棄‘西律武宗’副宗主的位子,希望天下英雄看在他‘受人蒙蔽’、念在他是洛盟主失散多年的親生骨肉的情分上,得饒人處且饒人,給柳尋衣一次懸崖勒馬的機會。今日在場之人大都與洛盟主有些交情,謝某代九泉之下的洛盟主……懇求各位一展俠義心腸,幫一幫他命途坎坷,多災多難的孩兒。”言及于此,謝玄已是滿眼悲慟,舉止、神態、語氣皆分外誠摯,“當然,此事鬧得沸沸揚揚,對諸位多有驚擾。尤其是潞州甘家無辜枉死,更是人神共憤,天理難容。因此,必須有人向天下英雄、向潞州甘家做出交代。那個人……就是我!”
“這……”
“今天,謝某愿以死謝罪,一為證明柳尋衣的清白無辜,二為告慰潞州甘家的在天之靈,三為化解天下英雄心中的那口怨氣。謝某死后,所有對柳尋衣的栽贓誣陷亦將隨風而逝。到時,我希望天下英雄可以真真正正地站在公正嚴明的立場上,替慘遭謀害的洛盟主與含冤受辱的柳尋衣主持公道,不要再冤枉一個好人,更不要……放過一個壞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