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至于此,云追月忽然想到洛天瑾已死,往日恩怨多說無益,故而眼神一緩,擺手道:“罷了!罷了!看在你娘和你外公的面子上我不與你一般見識,省的他們責怪我以大欺小。你……坐下說話吧!”
“不必了!”柳尋衣對云追月的一番好意不為所動,語氣依舊不咸不淡,“我和你沒有共同話題,我來……只想告訴你一件事,說完就走。”
“柳尋衣,我沒有那么好的耐心,你可不要不識抬舉?”云追月強壓著內心的不滿,沉聲道,“我不屑與晚輩斤斤計較,但你也不要得寸進尺。你跑到這里胡鬧,你娘……知不知道?”
“這是我和你的私人恩怨,與其他人無關。”
“私人恩怨?”云追月一怔,“此言何意?”
“你先答應我,今天的事不要讓萍兒知道。”不知道柳尋衣是不是誠心打亂云追月的思緒,說話南轅北轍,令人摸不清章法,“你養育她二十余載,對她……應該有些感情。我希望你能念在萍兒一直將你當成親生父親敬心孝順的份上,不要讓她卷入你我的恩怨。”
“你的態度、語氣令我十分憎惡。”云追月冷冷地瞥了一眼大義凜然的柳尋衣,慢慢悠悠地端起桌上的茶杯,故作挑釁道,“是我將萍兒養大成人、是我陪她戲耍玩鬧、是我教她讀書寫字……論對萍兒的感情,我遠比你對她更真切、更深厚。因此,你沒有資格教我怎樣對待自己的女兒,更沒有資格在我面前質疑我們的父女之情……”
“呼!”
“啪……”
云追月話未說完,柳尋衣憤然屈指一彈,射出一道凌利勁氣,不偏不倚正中云追月手中的茶杯,令其轟然炸裂,激蕩四散,直濺的云追月滿身茶水。
“放肆!”
柳尋衣的突襲徹底激出云追月的怒氣,但見他右掌一翻,四下橫飛的茶杯碎片與葉沫水滴瞬間懸浮于半空之中,從而在一股浩瀚內勁的催動下,化作一場疾風驟雨直撲柳尋衣而去。
“哼!”
“咔嚓!”
“嗖!”
冷哼一聲,柳尋衣的腳尖在地磚上輕輕一搓,立時令一方堅硬的磚石支離破碎。向前一踢,萬千碎石騰空而起,于半空散出一張石屑大網,直直地迎上呼嘯而至的疾風驟雨。
二者相撞,爆發出一陣“噼噼啪啪”的響聲。在兩股強橫內勁的相互壓迫下,萬千碎屑彼此消融,化作一片齏粉塵埃,于柳尋衣和云追月之間凌空飄搖,慢慢散落。
“云追月,你不提此事則罷,提起此事我真恨不能將你碎尸萬段!”柳尋衣面沉似水,目光狠戾,“當年若不是你從我身邊擄走玉兒,我們兄妹豈會分離?今天,你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慚地說什么‘父女之情’?妄言什么‘你對她的感情比我對她更真切、更深厚’?如此厚顏無恥,貪猥無厭,難道不怕我一怒之下送你歸西?”
“就算你有本事殺我,事后如何向萍兒交代?”望著橫眉豎目,咬牙切齒的柳尋衣,云追月不怒反笑,言談舉止非但沒有一絲收斂,反而狂傲更甚、威脅更甚、挑釁更甚,“如果讓萍兒知道你殺死她在世上最親近的人,你猜她會不會原諒你?又會不會……替‘父’報仇?”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