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寬再次一屁股坐在那里,深深吸了口氣。
“別想有的沒的了,有那閑工夫,不如好好想想,咱們還能有什么別的渠道逃生不!那漁夫說是去找備用的電機零件,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咱們總要想些辦法,不能坐以待斃!”
所有人都沉默了,在這孤零零的海島上,想要逃出生天,那還真是沒有絲毫的辦法。
“要不,咱們弄個木筏?”
三個人像看傻子一樣看著王洋洋,讓他徹底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出不去了!聽那旅館的服務員說,這里今晚應該就會起霧,真到了那種時候,別說木筏,就是有船,那也是觸礁的命!”
“那怎么辦?出又出不去,聯絡方式又不能用,就算是在海灘上點火,由于大霧的關系,天上就是有飛機人家也看不到咱們求援。難不成,只能留在這里等死?”
“呸呸呸!說點兒吉利的吧!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一定會殺咱們?這島上三十多個人,哪怕是一天殺一個,不過是七天的時間,等到霧一散,就會有船過來接咱們了。”
吳寬看著說話的人,真的很難想象這個往日里戴著眼鏡的書呆子,竟然會說出一天殺一個這種話出來。
是社會讓他如此,還是這島上所發生一切讓他暴露了自己冷漠的本質。亦或許,是潛藏于內心的恐懼,讓他開始了口不擇言。
木質的地板潮潮的,邊角兒的地方布滿了青苔,那斑駁的樹蔭之下,所有人的臉都變得光怪陸離。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在想著兇手是誰。而他們又沒有特異功能,怎么能看清楚潛藏于人表象之下的丑陋、血腥的內心。
只是幾個人都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棕櫚樹林子里,有一雙滿是冷意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們。
身處于旅館之內的王峰,同樣在思索誰是兇手。
簡單的排查做了一次又一次,至少仍在旅館之中的女性,基本上全都排除了嫌疑。或許有漏掉的,可是就目前的情報來看,卻是只能將嫌疑鎖定在了外出的男性們身上。
尸體的表層反映上來看,并沒有中毒的跡象。可是整個作案過程死者沒有發出一聲慘叫,嘴巴處,脖頸處更是沒有任何的勒痕。
在發現尸體的初期,她全身的肌肉都是緊繃,有節奏跳動著的。王峰的手頭兒沒有任何可用的儀器或是化學試劑,檢測不了太多的東西,確定不了為什么她的肌肉會呈現出別樣的活性。可是他卻知道肌肉活性化之后,會帶來多么嚴重的后果。
不要說尸體上全是傷口,哪怕是僅僅只有一道貫穿傷,也足以讓她大出血而亡。
強力的迷幻藥嗎?通過酒精快速作用于人體,讓大腦休眠?以至于如此高強度的痛感刺激都讓她醒不過來?
王峰進入法醫這個行當這些年,還曾未見過任何一例這種情況。他下意識想要打電話咨詢一下自己的師父,可是看著上面一格都沒有訊號,無奈地放下了自己的手機。
兇手的手法可謂是相當野蠻,他甚至都沒有想過要有一點的遮掩。就目前來看,所有的跡象都表明,是死者自己進入浴缸之后,陷入深度沉眠之后,被人下手殺害。兇手在殺了人之后,就這么堂而皇之借著黑暗離開。
沒有目擊證人,沒有監控錄像。甚至于連多余的響動都沒有,讓人查無可查。
王峰苦笑了一下,真的沒什么可查嗎?只要所有人都說了實話,只要將人員梳理一遍,那么兇手根本就無所遁形。
可是就這么三十多個人,其中明確說謊的,就有兩個。
偏偏這說謊的,就是受害人的家屬。
那么他們,對于這起兇殺案,究竟知不知情?
王峰斟酌著自己手頭兒的線索,有些拿不準怎樣才能撬開父子二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