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匡美苦著一張臉,再度消沉下來,有氣無力地道:“二哥,我知錯了,這段時間,我也一樣后悔,滑州案后,更是擔驚受怕,要是張進把此事也招了出來,我,我…….二哥,你一定要救我啊!”
見他這惶恐無遺的表情,趙匡胤的心,終究還是軟了下來,用力地提了一口氣,想了想,問道:“你們開的這座銀礦,如今是什么情況,伱拿了多少?”
“兩座,是兩座!”趙匡美說道,但迎著兄長又要轉怒的目光,趕忙低頭道:“全都是張進的人在負責打理,兩個月前,說是出產了七千多兩,我分了九百兩,見有利可圖,便又尋了一座礦……”
“哼!果然是暴利!人家操心勞力,你就坐等收錢,你就沒想過,世上能有這等好事?”趙匡胤冷冷道。
“悔之無用啊!”趙匡美很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子,臉上也確實布滿了悔恨之意。
事實上,此番若不是因為滑州案,他們這條財路,或許真能長久經營,至少在拉攏伙伴,經營利益網絡上,那張進還是有些手段的,也舍得讓利。
有像趙匡美這些人的參與,就像為這條利益鏈條增加了一道又一道的保險。當然,也只有像趙匡美這樣身份的人,能夠為其所蠱惑,各大家族地里核心子弟,大多追求都在仕途、名譽與權力上,幾乎不可能汲汲于這些黃白利益。
而退一步來說,就算是滑州案,若不是正好犯在了太子的手上,換個其他人,或許就又是一種說法了。這便是赤裸裸的現實,權貴權貴,因權而貴,以權護貴。
“錢呢?”趙匡胤問。
“我沒敢用,全部埋在城外的莊園里了!”趙匡美連忙道,像請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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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得了這臟銀,藏得住這臟事嗎?”趙匡胤此刻,是真想取過馬鞭,狠狠地抽自家兄弟一場。
“你們沒有把那些銀鑄成銀錠吧!”趙匡胤虎目逼視道。
“沒,沒,我們不敢,都是些銀餅和散碎銀兩!”趙匡美連忙道。
當然,說這話顯得有些滑稽,并且,不鑄銀錢的原因,或許只是時機不到,產量太低,工藝不達標罷了。
當下大漢錢監所鑄的銀兩,工藝技術還是很先進的,管理也很嚴格,也容易辨別。
而聽其言,趙匡胤的表情終是緩和了些,再度坐下,認真思考起來。私開銀礦屬于朝廷明令禁止的,情節已然不輕了,然而與之相比,私鑄銀錢那才是徹頭徹尾的取死行為,這是真正在挖朝廷的墻角,冒犯朝廷的威嚴,與國家財政體系作對。
因此,趙匡胤尚能穩得住。腦子里盤旋著各種想法,看看能否有解決的辦法,但越想,表情越是凝重,因為,不論怎么尋思,都別想輕松揭過。
“你先回去,此事,容我仔細思量一番,怎么做,我會通知你的!”良久,趙匡胤抬頭吩咐道。
“二哥!”沒一個明確的說法,趙匡美哪能有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