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德豐道“賊首袁恪引眾攻擊州城定邊,為西北巡檢使王玄真擊退,然鹽州之外,一片混亂,賊勢一時難以制之。據王玄真所報,眼下官府僅控制住州城、鹽池及幾座堡寨,其余地方,暫時無力彈壓。
為免賊勢擴大,波及州縣,王玄真已然向靈、夏請援,剿滅叛匪。鹽州叛亂,爆發于九月的二十七日,距今已有近十日,如今是什么情況,還需進一步消息,不過,以臣之見,恐怕不容樂觀”
劉旸鼻子一吸,用力地抽取著這初冬的涼意,似乎想以此讓自己冷靜下來,道“李繼遷在夏州造反,勢熾時眾不過數千,這鹽州一叛,輕易之間,賊已逾萬。鹽州一亂,豈能不波及榆林,就是關內,也必然震動”
“殿下所言甚是”慕容德豐道“陛下為此,龍顏大怒,特命臣召殿下議事”
“備車,進宮”劉旸當即沖一旁的內侍王約吩咐道。
“是”
大步朝岳樺院外走去,步伐不免匆急了些,慕容德豐緊隨其后,繼續說著“另,鹽州變亂之時,夏州李繼遷再度率眾出擊,南下進攻鎮安堡。兗國公遣兵馬指揮使孟玄喆前往救援,被李繼遷擊敗,鎮安堡失陷,兩百戍卒,盡數被戕殺”
雖然鹽州叛亂的情況,顯然要更為嚴重些。但聽到夏州的消息,劉旸明顯要更為吃驚,要知道,李繼遷在夏州折騰了一年,屢遭打擊,從沒有一次戰勝過官軍,叛軍攻打過數次堡寨,沒有一次不是碰了個頭破血流,而此番,不只殺敗了官軍,還攻破了鎮安堡。
一個小小的堡壁,不算什么,但是,這造成的影響卻是巨大的,這很可能助漲叛軍囂張氣焰,勾引黨項叛眾,榆林很可能就此滑向不可預測的惡劣局面。
劉旸有些繃不住,質問道“孟玄喆仗是怎么打的沒有能擊破叛軍,斬殺李繼遷就罷了,怎么還敗于賊手”
顯然,這其中是有問題的。慕容德豐臉上則露出少許異樣,斟酌了下,道“據聞,得知李繼遷南下,兗國公強令孟指揮使出擊,只給了他一營兵馬,兩百里馳援,且寡不敵眾,因而兵敗。
另外,孟指揮使兵敗之后,被兗國公羈拿,并上報朝廷,要治他敗軍之罪臣以為,榆林將帥不合,矛盾已深,而兗國公此舉,實在實在不妥”
聽到這樣的解釋,劉旸滿臉的不可置信,沉默了以下,也顧不得氣度,怒火爆發,斥罵道“王侁他是昏頭了嗎兵家大事,豈容他如此胡為即便有將帥矛盾,相忍為國的道理他都不懂嗎我看,榆林亂事不定,他王侁首當其罪”
對于王侁,慕容德豐不打算再多說什么,自有皇帝與太子區處,他更擔心的,還是榆林亂局。
待劉旸怒氣平復了些,又道“從目前所獲消息來看,夏州李繼遷,鹽州袁恪,這兩股叛軍,很可能已經勾聯到一起,否則,李繼遷出擊與袁恪舉叛的時機,不至于如此巧合。
倘若如此,榆林如今的情勢,將更加險惡。更可慮者,李繼遷作亂,其勢始終為官兵壓制,黨項人從眾雖不少,但大局仍在掌控。
如今鹽州一亂,從賊黨項之眾甚多,只恐整個榆林的黨項人都受其影響,一旦黨項群起響應作亂,那榆林的局勢,就徹底不可收拾了”
“這也是我一直擔憂的啊”劉旸不免生出些惱火的情緒。
思吟片刻,抬眼望向西北方向,劉旸長嘆道“事已至此,只是全力應對了。陛下早已做好最壞的打算,榆林既亂,那便好生收拾一番吧”
此時,劉旸心里已經很清楚,按照如今的形勢發展下去,榆林怕是免不了血流成河了,既然避免不了,那就只能積極應對了。
慕容德豐小心觀察著劉旸的表情,不知是否為錯覺,太子有點如釋重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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