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種局面下,事情的結果往往會朝著另一個方向發展。結果是,劉文澎見李沆竟然掀起這么大反對自己的浪潮,心中是又驚又怒,“新仇舊怨”一齊涌上,意志下達,帝黨們紛紛撲咬李沆,然后三朝老臣、雍熙宰相李沆,罷相了
李沆的罷相,對大漢帝國的影響是巨大的,從這個節點來看,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比劉曖、張齊賢被趕出朝堂,還要嚴重。
因為,此事一出,意味著帝國中樞朝堂上,庶族官僚勢力與貴族官僚集團之間的平衡被徹底打破,至少在政事堂內,權力失衡了。
繼任財政使的乃是兵部尚書向德明,在這件事情上,剛把李沆搞下去的劉文澎,沒敢逆群臣之意。而政事堂中樞剩下的庶族官僚領袖,竟變成向敏中、寇準、徐士廉、王欽若四人,不吹不黑,這四人就是綁在一塊兒,都不如平康七年李沆在庶族官僚中的名望與影響力。
但于皇帝劉文澎而言,卻實在顧不得那么多了,至少他在對李沆的斗爭中取得了勝利,只是這份勝利,一點都不值得喜悅,甚至從帝國的視角來看,有那么一絲悲哀。
同時,劉文澎的“水上行宮計劃”,也得以順利推進了,就在平康七年冬,已經有數萬民夫進入西苑,在嚴格管理下,動工開挖
平康八年1014夏,靜極思動的皇帝劉文澎,再起幺蛾子了,這一回他選擇北巡,他要到漠南的草場去打獵。當然,名義不能這樣直白,對外宣傳的是,他要北巡視察河東,同時于太原這個龍興之地祭天,順道去草原,調和漠北契丹與乃蠻政權之間的矛盾,還塞北一片安寧。
過去的這些年,漠北的局勢始終不算平靜,乃蠻部在太陽汗劉金傳說中魏王劉旻的便宜兒子的統治下,日益發展壯大,并且在吸收了漢、契丹文化之后,形成了一個基本的政權組織。
并于平康四年,劉金正式稱王,國號“金”。稱王之后的乃蠻,開始以一個邦國的身份與大漢打交道,并且第一時間遣使南下,向朝廷臣服,希望得到朝廷的封賞。當時剛剛親政的劉文澎,面對這樣的臣服,很高興地同意其請,賜金冊,封劉金為金王。
當時朝中是有人反對的,只不過并沒有太多人把這個民不過五十萬的雜胡政權當回事。
而稱王之后的劉金,開始率領他的“金國”繼續向東擴張,攻擊契丹的聚落,搶奪水草,擄掠部民。
隨著“金國”的崛起,契丹這個漠北霸主的名頭也開始動搖了,面對其挑釁,自是結兵相抗。金國在于新生勢力的野蠻沖勁兒,契丹則在于文明的先進性,僅從紙面實力上來說,契丹還是占據絕對優勢的。
然而,連耶律賢時代契丹尚且無法徹底根除乃蠻之患那時當然有大漢在背后充當攪屎棍,何況如今。
雙方之間打打停停,幾乎無歲不戰,漠北由之動亂,已然影響到大漢山陽的安寧。
而前宰臣王玄真被排擠往漠南巡撫,當時的名義就是安撫北疆,從后來的發展來看,不知該說是先見之明,還是該說純屬巧合。
最近幾年的漠北,就像一個大蠱,兩只分別名為“金”、“契丹”的蠱蟲,或許還要加上不斷南下的蒙兀室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