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只會出現另外一個李繼隆。
于是,在端拱二年仲夏新鮮出爐的大漢帝國新一任樞相,又是一個出人意料的選擇,扶風公、殿前都虞侯馬懷遇。雖有些意外,但對于馬懷遇,還真沒法提出什么有效的反對理由。
李繼隆、楊延昭身上的“buff”,除了駙馬頭銜沒有,馬懷遇都有,并且他曾是世祖養子,與太宗的關系更親如兄弟,只不過,履歷與功勞上不如李、楊那般耀眼罷了。但是,他擔任樞相,還真就沒什么人能挑戰得動。
塵埃落定的同時,也附有皇帝一番安撫操作,楊延昭晉崞縣公,使楊氏一門兩公。郭儀則晉一等武進侯,為郭氏再開一脈。
此事后不久,致遠侯郭良平也郁郁而終。空出來的第一樞密副使的位置,皇帝劉文濟在善加斟酌之后,選定侍衛司都虞侯曹瑋,這是已故真定侯曹彬第四子。至于騰出來的侍衛司都虞侯,這個實際掌握侍衛馬步軍統兵權的要職,劉文濟則敲定護圣軍都指揮使田邦義。
此人乃是功勛老將田重進之孫,雖同屬于勛貴,但家室就不那么耀眼了,與楊、李、曹者相比,暗淡的不是一星半點,當然這也是劉文濟選其掌握兵權的主要原因之一。
世祖、太宗是何感觸不得而知,但經康宗之荒后,輪到劉文濟當家做主,他對朝野上下,尤其是軍隊之中,那強大、固化的軍功貴族階級,難免帶有戒心。
劉文濟自是知曉軍隊不可輕動,勛貴的核心利益不易侵犯,因此,大動作可以按捺,小刀子卻可以慢慢地割。先在軍功勛貴集團內部搞分化平衡,提拔如田氏這種勢力不強、影響力相對局限的勛貴家族,后面再培植庶族寒門將領,當然這注定是個漫長的水磨工夫的事情,急躁不得。
另一方面,在對軍政令系統做“小手術”式調整之后,劉文濟又下詔重新設立樞密直學士一職,以內閣學士、知制誥曹利用充任,重置的理由則是他不通軍務,但軍國大事,不能不熟悉,因以此職作為皇帝與樞密院之間聯系的橋梁,加強溝通
一系列幅度不大,但顯著加強皇帝權威動作下來,包括文官系統內一些眼光毒辣的人,都察覺到今上那顆并不端拱的心,而對此感受最為深刻的,毫無疑問乃是軍隊體系,尤其是軍功老貴家族。
不過,軍隊里的實權派們,卻并沒有就此表示些什么。帝國軍制,給了他們近乎超然的地位與待遇,同樣對所有人也都有一套擺在臺面上的限制,臺下怎么做是一回事,但誰敢在臺面上搞形成規則共識的事情,則將面對來自上下的擠壓。
另一方面,劉文濟的系列操作,也都在既定規則之內,并沒有動搖勛貴們對軍隊的主導地位。總不能期待每個皇帝都如康宗一樣吧,而由平康時代走向端拱時代過程中產生的不適感,所有人都得慢慢接受,并且,是臣子去適應皇帝,這是由強勢皇權決定的。
端拱三年春,許昌王、中書令劉曜上奏,安南王劉文渙薨于交趾。
劉曜,世祖皇帝幼子,母周宜妃,生于開寶十九年,初封韓公,康宗繼位后晉爵許昌郡王。前者,以劉繼昌落馬遭貶,依常例選宗室入政事堂。
皇帝劉文濟二請趙王劉昉出山,仍為其所拒,又邀掌管宗正的燕王劉昭,不出意外,劉昭也選擇婉拒。二王悉拒,不得已之下,劉文濟只能把目光投向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