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欲克定西南,自然不可能盡用地方之兵,狄青所在的奉圣軍,被抽調西南,他又隨左廂被調至曹克明麾下聽用
西南之后,狄青的伯樂就變成大漢天子了。但是,即便后來成為劉文濟親自提拔寒門將領中的典型人物,在狄青發跡之前,予其助力的,依舊是軍功勛貴們。
在大漢帝國的軍事體系中,勛貴們掌握的是上升通道,牢牢占據的是中高層的位置,而在帝國軍隊的基層,并非一潭死水,也不是所有勛貴都是那般狹隘、自私。
再說回滇黔之亂,朝廷為了平定,也付出其極其昂貴的代價,前后動用軍民三十萬,靡錢一千余萬貫,耗糧兩百余萬石,費時三年有余。
戰爭對于中央帝國來說,是一件越來越昂貴的事情了,而這么多人物力,直接用于剿賊平亂的,實則不足三成,剩下七成,都投入在維系戰爭的各項后勤損費上了
在滇黔平亂事宜上,曹瑋在戰略上采取了“軍事為主,政治為輔,徐圖緩進,逐個擊破”的方針。畢竟是在樞密院掌握軍令多年的大臣,眼光很高,視野很廣,深明戰爭其手段本質。
因此,平叛過程中,在很多地方,甚至采取軍事威脅在前,政治招撫為主,利益收買在后。事實上,所謂滇黔連叛,只是此亂分布范圍很廣,參與勢力很多,造成的惡劣影響很大,但也不是全道舉眾皆叛。
至少,官僚官軍還是堅定地忠誠于朝廷,或者說忠誠于自己的權位與利益,漢族豪強們不可能與蠻夷一條心,渾水摸魚的行為或有,但不可能一條路走到黑,尤其在朝廷大動兵之后,很多漢族豪強、地頭蛇都主動參與到平亂中來,出人、出錢、出力,協助王師剿賊。
甚至于,如善闡、理州這些地區的土司們,也沒有跟著那些窮蠻夷、苦哈哈造朝廷的反,他們處在州府的核心統治圈里,受到的影響更大,漢化更深,更加明白朝廷之強大與“底線”之道理。
同時,在帝國的統治下,在與漢族的交流之中,他們獲取的利益還是比被剝削的要多,因此,這部分土司,造反的少,觀望的多,等到王師入滇,簞食壺漿,向導引路者,甚眾。
如此多種因素,三方合力,滇黔之亂雖然持續了些年頭,但其結局是注定的。這與帝國朝廷掌握強大的實力,以及數十年漢化之成果,是分不開的,這是大勢。
再說軍事上,曹瑋將“步步為營”玩得是爐火純青,幾路人馬在他的整體調度下,以一種很從容的姿態與秩序,一步步地清剿叛賊。
滇黔是一盤棋,落子之前,則先把棋盤外的干擾因素給清除了,曹瑋自領軍定劍南南部,折惟昌安湖南,曹克明平廣西。待到外圍肅清戡定,兵馬集聚,糧械牲畜齊備,方才正式向滇黔大進兵。
在進兵的過程中,曹瑋還將很大一部分軍力、民力,用在后勤之保障,道路之開辟平整上,力度強度之大,傳到京畿,還引起了一些怪話。說曹樞密率領朝廷十萬大軍,幾十萬民,費著國家百萬糧餉,到西南修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