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去,陛下那邊,只怕就等著我的結果了!”范質深吸了一口氣。
“我同你一道去,正好有幾本奏章,需要送過去!”李濤想了想,道。
言罷,二者聯袂而去。
崇政殿內,劉承祐神色平靜地閱覽著范質所呈案報,當然,只是簡報,詳細的卷宗,可有厚厚得一疊。
范質在下,則從容匯報:“此案,犯案職吏共計27人,淮東轉運司計13人,按察司計5人,京內官吏計9人!涉案財貨,約值十萬七千緡!”
“京中官員,牽扯了哪些人啊?”劉承祐實現朝后翻看,最里隨意地問著。
“刑部員外郎李知損!”范質說。
“李知損......”劉承祐掃到李知損,并看向對其罪行的描述,當即嗤笑一聲;“名字倒是不錯,頗有意義,然而朕看他,是既不知損,更不知死!”
“另有都御史聶文進!”范質又道。
聶文進,乃高祖劉知遠舊吏,立國之初,為樞密院都承旨,后以跋扈擅權,猖狂不矩,被劉承祐發配到關中治州政。那一次,是劉承祐第一次對前朝元勛故舊動手,包括正史上取了“漢隱帝”性命的郭允明。
后以薄有政績,又是開國之臣,高祖故舊,考比之后得以返京,充入新成立的都察院任副都御史。
此番,從范質口中再度聽到這個名字,還在犯官之列。劉承祐頓時就來氣了,哂笑道:“這個聶文進,朕猶記得,當年貶他去關中的時候,還特意提醒過他!這才還朝多久,真是屢教不改!”
又看了看其他牽扯在內的官員,劍眉深鎖,抬眼即問道:“所有涉案在京官員,都認罪了嗎?”
范質稟道:“回陛下!趙鳳攀咬十余人,經臣查證,有真憑實據者,僅這數人,無可辯解,悉數認罪畫押!”
“另外......”難得的,范質露出了一絲遲疑。
“說!”這副作態,頓時勾起了劉承祐的好奇。
“趙鳳還提到榆國公李洪信!”范質說道:“經過臣查證,榆國公與趙鳳,卻有所往來,但是否有利益輸送,尚未有實據,是故......”
“既然沒有實據,那就不需要多說了!”劉承祐有點強硬地打斷范質。放下奏章,沉吟了一會兒,抬眼看著李、范二相,問:“此案,到此為止,算是有個結果了。不知二卿以為,當如何善后?”
目光下意識地看向對方,在空中交流了一下,范質應道:“所有犯事的官員,皆按律處置,一應判罰,臣皆具書于本章,請陛下御覽勾決。”
聞言,劉承祐又拿起范質的奏本,稍微掃了掃,提起朱筆,三下五除二便勾畫好,漫不經心的動作,就定下了幾十名內外官吏的下場。嘴里則道:“范卿的判罰,自然是公正公平的,所有案犯,一字不改,皆照此辦理!”
“是!”范質應道。
李濤也站了出來,稟道:“陛下,經此案后,內外官職,缺額頓生,尤其是淮東轉運司,幾乎影響公務之處理,財稅之輸送,當從速選派干吏以填補。另,此次辦案,有功人員,也當施以褒獎,以酬其勞!”
“李卿有什么意見?”
李濤說:“淮東轉運司,臣以為可以沈遘繼任;御史孫方,處事干練有方,不負使命,可繼聶文進為副都御史;首先舉告之綱吏鄭榮,其不避強權,高風亮節,為國事朝綱被害,當優渥其家小;至于范相......”
“陛下,臣所為,皆本職,朝廷出了此等臟吏,此前未能發覺,更失其責,實不敢居功!”聽李濤提到自己,范質果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