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沃切爾回到公寓時,貞正坐在二樓的餐桌旁等著他。
“咕咕咕——”
沃切爾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這是什么意思。
“鴿先生,知道現在是幾點嗎?”
沃切爾從大衣口袋中,掏出一塊磨損嚴重的懷表。
“七點四十五,嗯,比約定的早了十五分鐘,剛好符合你們貴族的用餐禮節。”
貞翻了一個標準的白眼,有些惱慍的說道。
“這可是早上七點四十五,你知道我昨晚等到了什么時候嗎?”
悠哉悠哉的拿起一塊白面包,抹上新鮮的魚子醬,沃切爾滿不在意的回道。
“你只說想在八點的餐桌上見到我,又沒說是哪一個八點,以后約定時間的時候,記得說的清楚點。”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沃切爾剛準備送入嘴邊的面包,突兀的停了下來。
如果要選出十句餐桌上最影響食欲的日常交際用語,這一句想必是一定會入選的。
作為一名兩世孤兒兼單身人士,沃切爾壓根就沒聽過,甚至是想過有人會對他說這話。
扶了一下金框眼鏡,沃切爾鄭重其事的說道。
“請問您是以何種身份問出這種問題的,一位聲名顯赫的單身貴族,問一位單身男士這種話,我想您的父母要是聽見了,一定會感到惶恐不安吧?”
貞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但他很快就恢復了過來,斜眼看著沃切爾,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陰陽怪氣的說道。
“是么,我想審判官一定會很有興趣,跟你探討一下哪種口味的夢境藥水比較帶勁……”
沃切爾心中陡然一驚,暗道:這廝怎么突然扯起這茬來了,難道是直覺……
但他完美操控著自己的身體,展露出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姿態,正氣凜然的說道。
“你在胡說什么東西,不要妄圖用一些子虛烏有的東西……”
“6月18日,晴,配方上的最后一種材料,終于被我得到了,那個可惡的外鄉人,居然開價……”
毫無征兆的,貞突然開始聲情并茂、抑揚頓挫的朗誦起了某人的日記。
在第二次見到真知之神后的一段時間里,沃切爾曾思考過自己究竟是穿越過來的,還是這個世界的本地土著,喝了夢境藥水大夢初醒。
直到他在記憶中發現,這個“沃切爾”有寫日記的習慣……
至此,沃切爾百分之一萬堅信,自己絕對是穿越重生了。
他實在無法理解,人到底會出于何種目的,將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以書面文字的形式記錄下來。
這是腦容量有限,需要用這種方法回味自己的“光輝歲月”,還是希冀著有朝一日能夠被人發現自己的“光榮事跡”?
反正在沃切爾看來,自己是絕對不會干寫日記這種蠢事的,這個世界原本的“沃切爾”,大概就是個喝夢境藥水掛掉的蠢貨,和他本身毫無關聯。
之前他一直沒找到那本日記本,只能抱著僥幸心理祈禱它已經被銷毀了,現在看來,這玩意已經變成某位貴族的私藏了。
沃切爾神情肅穆的重新審視起面前這個智力平庸的貴族。
這個滿臉笑意家伙,在沃切爾心中的形象突然變得陰險狡詐起來。
他在心里想了不下十種方式讓對方意外去世,但由于對方身份的關系,自己無論如何都會受到牽連。
而且自己還有重要物證在對方手上,只要對方智力正常點,難保不會立下什么有針對性的遺囑。
在眼神變幻了不下一百次后,沃切爾暗罵一句“都怪那家伙太蠢”,勉強接受了自己被對方抓到把柄的事實。
“你想要什么?”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