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賈充聯姻武帝,荀勖等在立儲問題上便偏向太子,進而離間武帝與齊王司馬攸的關系,促使齊王就國。
晉武帝時期九品官人法普遍施行,荀勖、荀顗佐命晉室取得的政治地位通過這一選舉制度及恩蔭特權轉化為家族的政治資本,為家族子弟入仕了便利,為家族勢力的擴充奠定了基礎。
荀氏一族顯達于有晉一代,得益于荀顗、荀勖在魏晉之際的政治選擇與經營。
但天不遂人愿,太子司馬遹的突然雄起,讓世家多年的布局毀于一旦。
不論是荀顗還是荀勖,都是與賈充親近的,與賈南風,亦是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皇帝上位之后,潁川荀氏隨即受到打壓。
所謂之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說的便是這個。
潁川士族除了荀氏之外,在西晉顯赫的還有陳氏。
陳氏發跡于陳群,顯赫于陳泰,當朝的有陳準,但是當日已經與齊王一起死了。
陳氏大多以為陳準是被皇帝誅殺,但沒有證據,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的,但要說心中沒有怨恨,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了。
這便是王生的機會。
張賓繼續說道“況且,司馬家得國,原本就不正。”
這可謂是司馬家的一個硬傷了。
就算是曹魏篡漢,最起碼沒把漢獻帝給殺了,漢獻帝還活得好好的。
而司馬昭直接就是把高貴鄉公給殺了,這就是最要命的事情了。
為此,司馬昭,以及后來的繼承者司馬炎都做了很多努力來補救。
就譬如著史斷代。
荀藩、荀勖、荀畯、,他們三人主張將晉朝斷于正始,自正始以下入晉史。
這樣的意見是有深意的。
高平陵之變發生于正始十年即嘉平元年,高貴鄉公被弒發生在甘露四年即景元元年,也就是說司馬氏篡位之行為發生在正始九年之后。
荀勖的意圖是借斷限的上延,賦予司馬氏“三分天下而有其二,以服事殷”的美德。
如果自正始元年開始計入晉史,那么司馬氏政變及弒君的行為就是在晉朝建立之后的事情,亡魏成晉過程中的血腥與暴力即被沖淡了。
當然,這這樣做無異于是掩耳盜鈴罷了。
世說新語尤悔載東晉明帝問司馬氏得天下之過程,云
王導、溫嶠俱見明帝,帝問溫前世所以得天下之由。
溫未答,頃,王曰“溫嶠年少未諳,臣為陛下陳之。”
王乃具敘宣王創業之始,誅夷名族,寵樹同己,及文王之末高貴鄉公事。
明帝聞之,覆面著床曰“若如公言,祚安得長”
明帝為司馬氏子孫尚不知晉朝得天下的過程,由此可知此事在晉朝乃是禁忌之事,司馬氏自知篡位謀逆不能為人接受,故將此事秘而不宣,以至子孫都不可得知。
當明帝得知司馬氏乃是通過政變及弒君建立晉朝,也覺得羞恥不堪,以至懷疑晉祚不能長久保持下去。
這也是晉朝的天下為何短命,為何動蕩的原因。
得國不正。
就譬如在曹馬之爭中陳氏態度是猶疑彷徨的,從陳泰對高貴鄉公遇弒一事的態度不難看出曹氏舊黨面臨的現實困境。
一則陳泰等人仍然不能脫離道德的約束,對曹氏懷有忠君之情;二則司馬氏依然掌握政權,殘酷的現實逼迫他不得不以家族利益為先。
陳泰面臨的困境正是魏晉之際大多數士族面臨的共同遭遇,在陳泰的選擇中也可以看到士族在“國”與“家”、“義”與“利”之間的困難抉擇。
這也是張賓眼中的機會。
屬于王生的機會
所以在張賓看來,潁川不僅是好地方,還是王生必須要去的地方。
王生一直聽張賓說話。
做一個傾聽者。
不得不說,張賓確實有十六國第一謀士的智謀。
王生便是穿越者,也很難才能從歷史的長河中找到這么一個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