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及至第二天大早,天還未大亮,馬小玲已經早早的起了床,她獨自一個人來到大屋前的院子里,徑直推開院門,走了出去,卻不曾想,就在此時,一只血神向著她凌空撲了過來。
“小心!”
是箭頭,雖然,從開始到現在,他始終都沒有完全相信馬小玲,但看著她遇到危險,卻還是忍不住的驚叫出聲提醒。
“不用擔心。”
馬小玲淡然回了箭頭一句,任憑那只血神撲到近前,卻卻沒有絲毫出手的打算,箭頭仿佛已經遇見了馬小玲的慘狀,不禁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但過了半響,卻也不見任何動靜,連忙睜開眼睛去看。
他視線所及,只見那只血神竟縮小了身形,好似一只紅色的小鳥般,盤旋在馬小玲的手掌之上,十分溫順。
“這..........”
箭頭一時驚詫萬分,卻見馬小玲笑道:“想試試嗎?其實你也可以的。”
“我?”
箭頭滿臉驚疑不定,他心中有害怕,但也有難掩的好奇,幾番思量,終究還是忍不住走了出來,就在此時,一只血神撲了過來,把他嚇了一大跳。他下意識的想要躲開,可又不愿在馬小玲面前丟了面子,當下強自穩住身體,顫抖著伸出了一只手。
血神落下,隨即縮小身形,一如馬小玲掌上那一只,宛若小鳥依人,仍憑箭頭伸手觸摸、挑逗,也不見半點生氣,反而越發靈動。
“這.......這是怎么一回事?”
箭頭滿是不解的問道,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何昨夜兇悍詭譎,殘殺他近三百名岳家軍兄弟的血神,現在竟表現得這么溫順。
馬小玲放飛手上的血神,回應道:“血神是以金兵的精血靈魂輔以邪術煉成的靈體武器,專吃人的魂魄,雖然它們已經不是人,但仍然殘留著些許對同伴的感情,血神沒有眼睛,只能靠氣味來分辨同伴.........”
“我明白了。”
不等馬小玲把話說完,箭頭已然明悟:“它們之所以不傷害我們,是因為我們的身上有洗心草的氣味。”
“不錯,就是因為這樣。”
馬小玲道:“我想,昨晚血神之所以不敢追進大屋,是因為它們害怕誤傷了同伴,而你們替金兵療傷,身上也沾滿了洗心草的味道,所以血神不會傷害你們,況且,它們也火不了多久了。”
“邪術煉魂,本就無法持久,等到天色大亮,太陽升起來,就是它們魂歸地獄的時候,因殺戮太多,他們的下一站,將是無間地獄。”
“哈!”
聞言,箭頭不禁自嘲一笑:“論殺戮,我在戰場上殺了那么多人,罪惡一點兒也不比它們少,看來,日后我肯定會和它們在無間地獄再見了。”
佛家有云:一語成讖!
此時箭頭怎么也沒有想到,因為自己的一句感嘆,未來的自己,有朝一日,竟然真的踏入了無間煉獄........
馬小玲從隨身攜帶的化妝箱中,拿出了錄音機,里面錄制的不是歌曲,而是一段段用于超度亡魂的佛經,可惜,縱然在深奧的佛經,也超度不了血神。
太陽升起后,陽光照射下,一只只的血神化作點點血色熒光,隨著晨初的微風,煙消云散,徒留一段唏噓,令人感嘆。
“好了,大功告成了。”
馬小玲收起錄音機,拍了拍手道:“金國的妖術不攻自破,完顏不破自身難保,岳家軍現在隨時都可以離開朱仙鎮,你可以安心的跟我回2004年了。”
“老實說,我其實對你口中的2004年還是挺感興趣的,如果有機會,我真的很想和你去見識一番,可是,我不能走,而且,我希望你也不要走。”
箭頭看著馬小玲,一陣突如其來的沉默,足足過了半響,方才帶著幾分期盼道:“你.........能不能留下來,加入我們岳家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