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開口拒絕的武也一想到自己現在還是兩眼一抹黑的困境,也不知道到底要多久才能回去,索性先安頓下來再說。
反正離家出走也不是第一回了,希望這次也能夠一切順利吧。
年輕的妖忌雖然很不待見自己,不過對幽子的命令還是執行的效率還是很高的,很快他就來回了話并領著武也去客房。
一路走來,武也不禁為西行法師留下的這座宅院大為驚嘆:“好大,以前的西行法師退治妖怪一次收費很貴嗎?居然買了這么大的房子。”
“不知所謂。”
冷冷的,妖忌回頭鄙夷地看了武也一眼,說道:“先人們不喜奢華,這座宅邸是當年一位貴人送給西行**師的。”
“貴人啊。”
武也點點頭,不再說什么,雖說覺得這宅邸里的陳設有些眼熟,但想過去以前貴族人家差不多都是這個模樣,也就不再好奇了。
只是面前這個東西,再怎么眼熟也有些過分了吧?
“喂喂,這該不會是——西行妖......?”
仰頭看著面前這株巨大的櫻花樹,這樣規模大小的櫻花樹,武也見過一次就絕對不會忘記。
屹立在中庭的西行妖遮天蔽日,完全沒有后世武也見到那樣恬適的溫和,反而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粗重的樹枝如同一根根觸手延伸而出,似是蓄勢待發的獵手。
“本以為你這樣山里來的小子,定是孤陋寡聞,但不曾想你居然還知道西行妖。”妖忌半是諷刺地說道。
“這還真是西行妖?”
“這可是京都最大的櫻花樹,也不知道是誰為它取了一個這樣不祥的名字。”妖忌若有所指地說道。
“不祥嗎?我覺得還好吧。”
妖忌瞥了一眼武也,說道:“每年為這顆櫻花樹慕名而來的人都不在少數,只可惜它從來沒有滿開過,他們都說,是這個不祥的名字所致。”
“既然有這樣糟糕的傳言,難道你們都沒有想過去解釋一下嗎?”
“沒什么好解釋的,它的確有個不好的名字,說它不祥,其實也算不得錯。”
意料之外的回答,武也沒想過妖忌居然也會這樣想,他可不是普通人,身為妖怪的他不可能察覺不到這顆西行妖除了大一些之外根本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更別說什么詛咒了。
起碼武也看不出來。
望著巨大的西行妖,妖忌忽然問道:“從西行**師開創西行一脈以來,短短兩百年卻歷經了十七代傳承,你以為這是為什么?”
“欸?”從沒有注意過這些細節的武也微微一怔。
“你應該知道擁有靈力的人類通常都會很長壽,因為靈力會潛移默化地改變人的體質,可就算如此,也沒見過哪一位西行法師能夠長壽的。”
“所以才說它不祥啊......”武也仰起頭,默默地后退一步離開了西行妖覆蓋下的陰影。
在西行妖的面前,妖忌總是無法忽視自己的渺小,一種無言的恐懼緊緊攥著他的心。
有些話他是不會對初見不久的武也說出口的,那就是每一代西行法師都是當世數一數二的人物,他們活著的時候皆是傳說一般的人物,可卻都死的默默無聞。
想到三年前幽子大人的父親,上一代西行法師的忽然失蹤的那個夜晚,記憶里八分開放的西行妖就好似在向他招手,搖曳著灑下蝴蝶般飛舞的花瓣,那是死的顏色。
下意識地握緊腰間的白樓劍,妖忌加快了自己的步伐,逃跑似的離開了西行妖所在的中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