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永恒沉寂的房間內,門窗緊閉,一陣清脆之音飄蕩而起。
淡黃色的窗簾下橫躺有一人,面貌二十出頭,這人不知在此睡了多久。
“叮咚、叮咚……”八音盒的樂音清脆平緩,奏響一曲永恒的舞曲。
似是被樂音喚醒,地上的青年人眼皮顫動,而后猛然睜開。
當先映入眼簾的是天花板,燈光昏暗,他看到天花板上吊著一盞古舊吊燈。
“我、我叫石晨。”
腦海中記憶模糊,除了他自己的名字,以及過去的常識之外,他是如何來到這里,又是如何失去意識的,他根本想不起來。
模糊的記憶中,他身處二十一世紀喧囂忙碌的社會。
兩秒后,石晨起身環視四周,他目前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中。
“這是哪?”
腳下是亞麻色的長絨地毯,呈棕色的墻壁不像是粉刷,也不像是墻紙,像是一層油彩,使得房間整體格調顯得有些沉重。
而房間內的一應家具擺設,與他記憶中的二十一世紀極不相符,倒像是上世紀的房間布置。
回身看向窗外,灰蒙蒙一片,一眼除了大霧再無其他。
完全陌生的一切,石晨神色平靜。
記憶中的自己一直如此,由于工作需要四處奔波,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不同的身影,不斷變換,一條條陌生的長街,他早已習慣如何生存。
目光鎖定在房間的沙發上,棕色沙發上仰躺著一具石雕人,由于表面石皮脫落,面部輪廓粗糙不清。
發出樂音的八音盒就在石雕人掌心,八音盒從何時開始奏響,又是何人打開的盒蓋?
想到這里,石晨側目看向房門,這間房的主人或許就在那扇門外。
“在房間中擺放石雕人?”
石晨感覺有些古怪,幾步來到沙發近前,落腳聲清晰可聞。
石雕人面前是一個茶桌,桌上除了茶杯,另擺放著五個木雕,都是巴掌大小。
“天使。”
“九頭龍。”
茶桌上的木雕奇形怪狀,前面兩個木雕容易辨認,應該是神話傳說中的天使和九頭龍。
“機械人,還有這兩個!”
第三個木雕與石晨記憶中的科幻機械人相似,但要更復雜些,而最后兩個人形木雕,他只能說是人形。
因為除了保持著基本的人形之外,最后兩個木雕的形態根本不能算人。
木雕頗為精細,一個木雕眉心生有第三只豎瞳,后腰長有一排既像是尾羽,又像是利刃的古怪之物。
最后一個木雕干脆只有模糊的人形,雕刻出的形象像是一團人形烈焰。
無論是沙發上的石雕人,還是茶桌上的五個木雕,都顯詭異。
但一切又似本該如此,石晨扭頭再看向窗外的大霧。
這間房以及他和房間中的一切,一如被孤立在無盡大霧中的孤舟,給人一種極不真實的感覺。
“叮咚。”最后一道清脆之音落下,石雕人掌心的八音盒沉寂下來。
整間房一下子變得毫無聲響,安靜到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配合上這詭異的場景,叫人只覺置身夢中。
石晨快步走向窗子,腳步聲依然清晰可聞,拉動窗簾,轉動窗栓,然后是推窗。
滾滾灰霧找到了宣泄口,一下子涌入房間。
“難道真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