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寶大聲的喊道“總管怎么辦大魁和尹思邈都在里面”
“能怎么辦殺回去”徐羨調轉馬頭只見那三成的部下已經被包圍,符彥卿就在立馬在他的身前不遠,身后烈焰沖天,面罩冰冷猙獰,手中的長槊直指徐羨殺氣騰騰,叫人心頭不禁一窒
耳邊突然一個聲音道“不必怕他都是兩個胳膊一顆腦袋怕他做什么別忘了他已經年近花甲了,一個黃土埋到脖子的糟老漢沒什么好怕的只要你不怕死,咱們都不會死”
老穆頭說的豪邁,可聽他的聲音都在打顫,可見心里也是緊張的。不等徐羨回話,只見對面符彥卿已經打馬過來,徐羨一磕馬腹舉槍迎上,口中拉長了音喊道“殺”
可是在他腦中回蕩的卻是老穆頭跟他說的,“你不怕死,咱們都不會死”類似的話不只一次的聽過,一瞬間仿佛置身隴右或淮南大殺四方的時刻,身上的血似乎一下的被點燃,將徐羨的面孔燒的通紅,額間青筋凸起,他大張著嘴巴聲嘶力竭的嘶吼,火光的映襯下猙獰的猶如一頭野獸。
他兩手握槍直挺挺的指向符彥卿的胸口,沒有任何的花哨,一副以命相博的架勢。沖鋒在前的符彥卿也一樣,犀利的槊尖直指徐羨,一副要終結彼此的架勢。
兩個人的距離極速的拉近,只要這樣行進下去,哪怕再多一息的時間,就會被對方的兵刃殺死,可是就在最后那一瞬間,符彥卿手中的長槊變了,朝著徐羨手里的長槍重重的砸了過去,并且順勢刺向徐羨的胸口。
可是當符彥卿的馬槊抵擋長槍進攻的時候,已是失去了將徐羨斬于馬下的機會,徐羨稍稍一側身躲過符彥卿的進攻與他擦身而過。
不得不說符彥卿老當益壯,剛剛那一下震得徐羨兩臂發麻手中的長槍險些脫手,與符彥卿錯身的那一瞬間,他連忙的收槍擋住前方刺來的槍頭,反手一抽就打在對方的脖頸上。
他左掃右劈見機猛刺,一連四五人被他打落下馬,雙方人馬不多,轉眼之間就沖了個對穿,徐羨調轉馬頭重重的喘著粗氣,興奮之余隱隱的有一絲的慶幸,自己竟然在和符彥卿的交手中活了下來。
“符彥卿怕了不然你已是死了,你的槍法可比不過他的槊法。”老穆頭湊道徐羨的身邊,“符彥卿養尊處優多年又心懷不軌,不會甘心死在你手里他越是這樣想就越是輸定了還愣著做什么,這回該你了”
老穆頭說著用槍桿戳了一下徐羨坐騎,吃痛的馬兒嘶鳴一聲朝著對面奔去,符彥卿見狀迎面殺來。眨眼之間兩人已經近在咫尺,老穆頭突然從身后竄到徐羨的身前,將手中的銀槍刺向符彥卿,符彥卿見狀連忙的將手里的長槊掃向老穆頭。
好機會徐羨手里的槍桿支取符彥卿的胸膛,符彥卿的長槊砍在老穆頭的手臂上,身體就勢一歪躲過徐羨的進攻,徐羨迅速的收槍反手猛刺,一個回馬槍正中符彥卿的后肩。
只聽符彥卿慘叫一聲跌落下馬,他的親兵見狀驚恐的大喊,“魏王受傷墜馬了魏王受傷墜馬了”
他們顧不殺敵迅速的將墜馬的符彥卿圍了起來,徐羨一撥韁繩同樣也將他們圍了起來,指揮眾人換弩上弦,“九寶去告訴另一撥人,符彥卿被俘了,叫他們放了我的人馬,立刻投降不然就殺了符彥卿”
九寶很快回來稟道“那邊已經投降了,不過咱們損失也不小,前后大約戰死十人”
徐羨聞言心里一陣抽搐,見包圍圈的人準備帶著受傷的符彥卿沖出去,便令人一陣猛射,對方這才不敢輕舉妄動。
符彥撥開親兵緩步走到徐羨的馬前,他的面具已經掉了下來臉上寫滿了不甘和憤懣,望著徐羨道“沒想到啊,老夫會有一日落在你的手里。你心里一定得意極了,記得你曾在老夫府上說過老夫施加給你的,你都會千百倍的奉還,現在你可以把老夫的命拿走了,不過你要放過老夫的這些親兵,他們跟著老夫多年,老夫不忍他們陪葬”
徐羨冷笑道“比起舊恨,我更在意新仇大王愛惜手足袍澤,難道我就不愛惜。這小小的一場爭斗,叫我損失了近百人,我在淮南以一敵十都沒有這么多的傷亡。”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你殺了老夫泄憤就是”
“不能殺”只聽一聲疾呼,只見老穆頭捂著斷手跌跌撞撞的跑過來對徐羨道“你不能殺他,不然會出大亂子的”
徐羨若是殺了符彥卿,別人一定會認為是柴榮指使的,連岳丈都不放過會讓那些節度、將校和柴榮離心離德。
“若不殺他,叫我如何對得起戰死的兄弟,如何面對他們的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