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中最不缺的就是傳奇人物,恰巧吳越的開國國主錢镠就是位草莽英雄,年少家貧販鹽為生,估計賺到什么錢,后來就投了軍伍,一路坐到了鎮海軍節度使。
后來老領導董昌僭越稱帝,錢镠苦勸無果干脆就把老領導給殺了又得了越州之地,占據蘇杭與浙西之地,成為雄霸東南的梟雄。
錢繆曾被唐廷封為越王、吳王,后來又被朱溫封為吳越王,錢镠雖是草莽出身愛兵恤民、心存忠孝,將之地治理的有聲有色,堪稱亂世之中的桃花源。
按照錢镠的遺訓,無論中原王朝如何更迭,其子孫一直以藩屬自居奉中原王朝為正朔,可以說是侍奉中原王朝最為勤謹。
除了自知之明外,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吳越國一直面臨著南唐的軍事威脅,不能少了外援,可能就是因此南唐寧可去攻閩國也不犯吳越。
都說距離產生美,吳越與中原王朝相隔甚遠又無軍事威脅,方看彼此順眼。可是突然派了一支軍隊到自家地盤上來,吳越國的君臣一下子就慌了,誰知道假道滅虢事情會不會在杭州上演。
紅巾都上下都誤會錢俶了,他不是只拍了一個鴻臚寺少卿迎接,而是帶著兩位宰相親自來接,只不過他們藏身在碼頭附近的一處酒樓內。
推窗望去,碼頭上的景象盡收眼底。一只浩浩蕩蕩的船隊,從錢塘江中緩緩進入碼頭,臨窗而立的兩位宰相不禁皺眉。
宰相吳程不禁皺眉,“有這么多船,究竟有多少兵馬”他扭過頭來看著屋內端坐飲茶的年輕男子,“大王怎么就輕易的方他們進來了。”
這年輕男子就是吳越王錢俶了,他不過二十七八歲年紀,生的濃眉大眼方面大耳,穿一襲白色長袍,手里捧著一盞清茶,小口的品味。
面對臣子的質問,錢俶充耳不聞,“這雪頂含翠當真美妙,百喝不厭”
見錢俶這般模樣,另一位宰相元德昭也急了,“人家已經兵臨城下了,大王怎么還有還有心思飲茶。”說著衣袖橫掃,桌面的茶具盡數落在地上。
錢俶也不惱,呵呵的笑道“兩位愛卿不必著急,他們派來的軍卒不過只有一千多人,床上裝的都是貨物,昨天那使者已經說的十分清楚。”
吳程貪道“大王怎可輕信周軍使者說的話不可信不可信”
“本王沒糊涂到當面問他,給他灌了幾碗黃酒,派了兩個美姬侍寢,就糊里糊涂的全都說了。”錢俶神色一凜,望著兩位宰相道“就算本王拒絕,他們就真的不來了嗎”
兩位宰相立相視無語,吳程良久才道“郭榮不是糊涂人,想要一支船隊就占了吳越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是臣下過濾了。”
“正是,我錢氏三代五人經營五十年的地方,若是被一支沒有根基的艦隊占了去,那也只能是我錢氏無能”
元德昭道“大王也不可掉以輕心,小心他們在杭州城里拉攏人手。”
“本王曉得”
“不知道這次領軍而來的是周國的哪位大將”
錢俶突然笑笑道“說到這個就有趣了,郭榮這次派來的并非是什么大將,此人年齡不大卻有幾分名聲,雪頂含翠就是出自他手,郭榮征討淮南,此人更是大放異彩。”
元德昭笑問道“莫非是徐羨”
錢俶道“元愛卿也曉得他”
“臣好詩文,聽過他的兩首好詞,今日倒要見見他是個什么樣的人物。”
吳程突然道“大王他們下來了”
三人立刻到了窗邊,只見那些靠岸的船只上下來一隊隊盔甲整齊的士卒,讓人驚訝的是這些士卒在陌生的碼頭能夠迅速的集結,即使在跑動之中也不隊形凌亂,尤其是步伐整齊響亮在地面之上帶起微微塵土,隱隱的透著殺氣。
吳程雖然是個文官卻知兵善戰,是錢俶最信任的大將,見了已經聚成一個方陣的紅巾都士卒,不由得贊道“他們胳膊上都系著紅巾,大概就是就是名震淮南的紅巾都了,果然是難得的精銳。只是不知道那個叫徐羨的又是個什么樣的人物。”
說話間紅巾都方陣分成兩列,大吼道“請總管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