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文德即位以來,老身再無心理會俗事,自去年大病一場深感時日無多。待日后歸去,若是青纓還沒個歸宿,見了她的母親不知該如何交代。”
孫氏道“太君福澤深厚定會長命百歲,太君若是放心可以將青纓的婚事叫給妾身,杭州城那么多青年才俊還怕找不到好人家。”
誰知吳氏卻看著孫氏一字一句的道“青纓鐘意那位吳總管”
她嘆口氣繼續道“近來常見青纓拿著那顆金珠發呆,老身還不只一次見她在老君面前祈福,老身亦是女子也曾年輕過怎會不知道她想什么。”
孫氏卻笑道“少年慕艾再尋常不過,只是終身大事當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況她是大王之妹怎能自甘墮落給人做妾”
孫氏說到一半突然想起這位婆母也是給人當過妾的,連忙住嘴向吳氏拜倒,“妾身失言,請太君責罰”
吳氏卻微微搖頭道“若是十年前,老身不會與你干休。可活到今日不敢說心明眼亮看透世事,權勢地位早已看淡,亦不會為你的話耿耿于懷。
正所謂有錢難買心頭好,只要青纓鐘意那位徐總管,即使吃糠咽菜也會甘之如飴。大王若是覺得顏面無光,便與徐羨商議一下兩人不分大小就是。
青纓與她生母一樣良善,不會仗著身份欺負他原配的,實在不行的話做妾也無妨,反正青纓也不是先王嫡出。”
后世里常聽人說起“佛系人生”,這位信仰黃老之學的吳太君就是“道系人生”,比“佛系”還要更灑脫些。
孫氏神色躊躇,沉吟一陣才道“妾身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講,嗯,太君大概還不知道大王欲讓青纓當周國的皇后”
此言一出,吳氏的淡定瞬間消失不見,像是爆竹一樣炸開了,她的眼神變得如刀劍般凌厲,咬牙道“絕對不行青纓天真爛漫進了皇宮那種吃人的地方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老身如履薄冰在宮中與人斗了半生,絕不叫青纓走我的老路,更不能叫她落了和她母親一樣的下場。”
她扭頭對一旁的年長的宮女道“去看看大王下朝了沒有,若是下朝就請他立刻到老身這里來”
徐羨有些忐忑,實在想不通錢俶的老娘找他做什么,難得是因為昨晚淫穢宮廷的事
皇宮里的女人都是皇帝的女人,錢俶雖然沒有皇帝的名頭其實就是個小號的皇帝,這條規矩放在他這里也適用,自己搞了皇帝的女人自會有人找來說道。
實在不行就收下幾個舞姬,萬萬是不敢把她們領回家的,先在橫海養兩個月若是肚子沒有大的話,就賞給屬下做婆娘。
徐羨拿定了主意心里就輕松了幾分,見青纓牽著繩子蹦跳著走在前面絲毫不理會熊貓感受,不免有些心疼。
“郡主,熊貓不是狗,它不喜歡這樣被人用繩子牽著。”
青纓回過頭來道“那它喜歡做什么”
“這個它什么都不喜歡做,只要給它足夠的竹子就夠了,吃完了就喜歡睡覺。”
青纓咯咯笑了兩聲,“那豈不是和豬一樣,所以說它還是一頭花豬”她蹲下身子解開熊貓脖子上的繩索,“既然它不喜歡我解開就是”
“郡主最好還是少碰它,熊貓還有一個名字叫食鐵獸,一口就能咬下你的胳膊”
青纓不以為意,“不要騙我,它這憨憨的模樣也會咬人”
“難道郡主的胳膊比竹子還結實嗎”
青纓似乎回過醒來,猛地把手抽回來,“還真是,之前就見它輕易撕開碗口粗的竹子你似乎對它很了解,是否也養過”
“正是我家中就有一只,和郡主的這只一樣是在集市上買來的,已是養了好些年了。”
“你也僅有一只,那它豈不是很孤單”
“確實孤單更無法繁育,等我回了東京,就把它放歸山林”
青纓笑了笑,“倒也不必,總管若是不嫌棄可以將青纓的花豬帶回去。”
“難道郡主不喜歡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