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自己是殿前司副都指揮使,是橫海鎮的一軍之主,他可以沖鋒陷陣戰死沙場,憑什么叫他接待吳越的使臣,他家里更不是國賓館沒有給使臣住的地方。
李聽芳嘿嘿的笑道“鴻臚寺最近修正房舍,實在沒有地方安頓來使。”
“那也可以安頓到禮部、太常寺、宣徽院,甚至是皇宮里面,大不了給他們賃個宅院,也沒有安頓在我家的道理。”
“陛下說了,這次攻打唐國吳越出力不小,應當好好安撫。令公去過吳越與他們熟稔,家里還有酒樓招待起來也方便。等陛下得空見了他們,便打發他們走就是,這是陛下給你差事你務必要做好了。”
“既然陛下交代的差使,某自是沒有不遵的道理的了,只是他們的花費鴻臚寺可得銷賬。”
“令公家資無算,這一星半點的也看在眼里實在小氣。”
“某向來公私分明一碼歸一碼,那我這就去鴻臚寺接人了。”
李聽芳笑道“令公只管安心當值,鴻臚寺已經把人送到你家里了,你家的娘子精明干練相信一定會有招待好吳越國的郡主的。”
徐羨蹭的站起了來,吼道“吳越國的郡主也來了”
“嗯來了令公如此激動,莫非跟這位吳越國的郡主相識”
“不不,不認得。我是怕家里的婆娘笨手笨腳怠慢了吳越國的金枝玉葉,叫使臣笑話。閑話不多說了,我這就回家看看”
看著徐羨腳步匆匆的出了營帳,李聽芳掩嘴笑了笑,“徐令公不能怪咱家害你,誰叫你跟陛下搶女人呢。”
沒有比青纓去他家更可怕的事情了,即使被陳摶道破心中的隱秘徐羨也不曾這般恐懼過,他在吳越國的那些事情若是叫趙寧秀知道了,自己的身上多半要少個什么零件才能交代過去。
他騎馬一路疾馳,風一樣的趕到快活林,尚未到家就見家門前有不少的車馬。一個吳越國的軍漢正蹲在路邊和快活林的少年說話,還不時發出一陣爆笑。
徐羨不由得心虛上前大聲的斥道“邵繼先,你他娘的在這里瞎說什么”
邵繼先連忙的起身道“繼先見過令公,令公沒想到我回來吧,哈哈”
“我問你剛才和這些少年說了什么”
“我就說了些令公在戰陣上的威風”
“那就好接著說,若敢胡亂說別的,當心我揍得你爹都不認識。”
徐羨剛進了門就聽見門廊旁邊有奇怪的聲響,扭頭一看只見兩個黑白相間的萌獸挨在不停的扭動,阿寶的腦袋不時的頂在門板上發出“啪啪啪”的聲響。
呃這也太快了,做了那么多年的單身熊,阿寶性急些徐羨倒也可以體諒。
他扭過身緩緩的走向花廳,隱約的聽見里面有人說話,心里比當年上考場還要緊張一些,生怕趙寧秀突然的拎著搟面杖鉆出來。
怕什么就來什么,趙寧秀突然探了個腦袋出來,嚇得徐羨不禁往后一跳。
“你鬼鬼祟祟的做賊一樣,郡主都等你半天了,還不快點進來”趙寧秀沖出來一把抓住徐羨的胳膊把他拉進屋里。
屋里的情形跟徐羨想像中的千差萬別,并非是賓主落座端著茶碗說些寒暄客套話。只見一群婦人圍著吳越使團,可并非是在說什么家長理短。
劉嬸兒面上帶著幾分的傲嬌,“諸位遠道而來,想必沒有見過上國風物,改日俺得空帶你們在開封城轉上一轉,到皇宮邊上看看,再到相國寺上炷香,最后到長樂樓吃頓好的。不是俺吹噓,俺做的羊肉湯餅,一條街上也沒有誰比得過,包你能把舌頭也吞下去。”
看樣子她是把吳越當成邊陲小國了,吳越的使臣氣得直翻白眼,卻又不屑和無知婦人辯白。
倒是青纓咯咯道“那就勞煩劉夫人了,回頭一定要嘗嘗你的羊肉湯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