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為進來了一個熟人,徐羨再次的辨認一番,沒錯來的那人就是趙匡義,只見他穿一件天青色的麻布長衫穿著極為的低調,身邊跟著一個短打扮的年輕長隨,長隨腰里別著障刀手上提著一個沉甸甸的包裹。
張不二湊到徐羨身邊,“令公那不是你的妻弟嗎為何要躲著他”
“你認得他”
“俺怎會不認得,他可是這里的常客,俺也常在青樓妓館見他。”
徐羨蹙眉問道“當真”
“不敢欺瞞令公,從去年開始常見他和東京三教九流的人往來,甚至還見他請乞丐吃過酒哩。”
徐羨眼中閃過一絲的冷笑,心道“趙匡義你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現在就已經籌謀了。”
除了他大概沒有誰能想的到,在東京城中有個未滿弱冠的白身青年已經向那高高在上的寶座發起沖鋒。
“這么重要的事情,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我以為他是令公的小舅子,他做什么令公應該知道便沒有講。”
“你過來擋在我前面,不要叫他看見我。”徐羨躲到張不二的身后,仔細的觀察著趙匡義的一舉一動。
如張不二所說趙匡義是這里的常客,時不時的要給熟人打個招呼,偶爾還賭上幾把,無論輸贏都不見喜怒,押錢也是十分的節制。
眼看著一炷香的功夫過去了,忽然賭檔伙計將后門邊上一盞白色的燈籠換成了黃色紙皮,原本要準備離開的趙匡義突然緊張起來,隔得老遠都能瞧見他臉上的興奮。同樣興緊張的不只趙匡義一個,七八個賭客立刻收手朝著后門而去。
徐羨自是看出不對來,問道“怎么了他們是去做什么。”
張不二扭頭回道“他們是去買消息了,而且是皇宮里面傳來的消息。”
“你怎的知道是皇宮里面傳來的消息”
張不二用下吧指了指那黃皮燈籠道“黃皮燈籠自然是皇宮里面傳來的。”
“那要是宰相樞密院家里的呢”
“紅皮燈籠。”
“像這種皇宮里面傳來的消息大概要都少錢才能買的到”
張不二搖搖頭道“俺也沒有買過,至少也要個五六百貫吧。”
“皇宮里的消息就這般不值錢嗎”
“皇帝比平常多吃了一碗飯,寵幸了哪個妃子,都能算作消息。花錢買到手里也未必有用,再說他們又不是賣給一個人。一出手就是好幾千貫甚至更多,算是一本萬利的買賣,怎能說不值錢。”
“你身上可有錢嗎咱們也去買一回。”
“剛剛輸了個干凈,一文錢也沒有。”
“現在你就去我家里取錢。”
“來不及了,最多一刻鐘這買賣就交易完了。都是令公平時太小氣,若是多給俺點經費,此刻也不至于火急火燎的。”
“他娘的,倒是趁機給老子討起錢來了,以為我沒錢就弄不到消息嗎”
兩人說話間,就見后門重新打開,黃皮燈籠被取了下來,緊接那些進去買消息的人也都出來了。趙匡義面無表情,可是眼中卻難掩喜色,想必是大有收獲。
見趙匡義徑直的出了賭檔,徐羨丟下張不二直接追了上去,趙匡義沒有回家,而去了一家就近的青樓,估計是怕碰上巡夜的兵丁。
老鴇子是熟人,正是破鑼巷中和趙家對門的那一位,趙匡義估計是這里的常客了只道了一聲老規矩就上了樓。徐羨笑著指了指趙匡義的背影對老鴇子道“一起的”
老鴇子點了點頭道“明白明白”
徐羨悄悄的跟在兩人身后,見主仆二人進了門,不等他們把門合上就用腳擋住閃身而入。房間之中并無妓子,趙匡義負手而立,他的隨從就站在門邊用障刀抵著徐羨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