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嬸您慢著些吃,莫要傷了腸胃牙齒。”
“這算個什么,俺還是姑娘的那會兒,到了冬天就常把屋檐下的冰凌拿來吃,不過夏天吃冰還是頭一回,哈哈……俺的這個咋跟二小子不一樣哩!”
小蠶解釋道:“劉嬸兒您的這個是蜜桃味兒的里面放了桃汁,二柱子吃的是奶油味兒放了羊奶自然不一樣。”
“難怪俺吃著有一股桃子味兒呢!”劉嬸咔嚓咔嚓將手里冰棍吃完,“小蠶再給俺拿根奶油味兒的嘗嘗!”
徐羨在劉家做了一盞茶的時間便起身告辭,劉嬸把兩人送到門外,嘴里還念念叨叨讓兩人多坐一會兒。
徐羨卻是不敢,屁大點的功夫就被這婦人吃了四五根冰棍,坐上一下午便什么也剩不下了,即便徐羨舍得冰棍也怕她吃壞了肚子,以她的大嘴巴一嚷嚷,這買賣便徹底黃了。
離開了劉家,徐羨帶著小蠶敲響了另外一家的院門,一個赤膊的少年給兩人開了門,可一見了徐羨就罵開了,“你這呆子還敢到我家來,看我不收拾你!”說著就拿了掃帚疙瘩朝著徐羨抽了過來。
徐羨隨手接住嘿嘿的笑道:“九寶兄弟你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呀,今天我可是專門來拜訪張都頭的。”
“我爹又不認得你,趕緊得滾一邊去!”九寶對徐羨十分不屑,可對小蠶卻又是另一番的態度,“小蠶快進來,今天我家里燉了肥膘子肉還剩了些,我拿給你吃。”
沒看出來,九寶這中二少年在女生跟前竟還是個暖男,若是能改改沙雕性子,也許真是個好人選。
“多謝九寶哥,今天我跟哥哥是來拜見張都頭的,他可在家嗎?”
屋子里面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九寶,外頭是哪個?來了就是客,怎得不請人到屋里來。”
“爹你醒了!”九寶應了一聲,又攥著拳頭大聲的恐嚇徐羨,“記得小點聲,莫要擾了我奶奶睡覺,小蠶我帶你去廚房吃肉。”
徐羨不理他徑直的走到房門前,沖著屋子里面拱手作揖,“小可冒昧登門,擾了都頭美夢還望都頭恕罪。”
“不過躺了一會,人老了白天睡多了晚上便睡不著了。進來吧,俺這里沒那么大的規矩,早就不是什么都頭了,不過是個廢人罷了。”
徐羨掀開門簾進了屋子,一個四五十歲的漢子坐在矮榻之上,全身只穿一條犢鼻褲,一條褲管空蕩蕩的,**的上身滿是大大小小的傷疤,容貌雖然普通,可是眼中卻難掩肅殺之氣,那是尸山血海中淬煉出來的,即便是歲月也難侵蝕。
他抬眼看著徐羨一言不發,徐羨也是靜靜的回望,良久他突然大笑一聲,“哈哈……好,比你那老爹有出息,閻王殿里走過一圈的人就是不一樣。”
“那日多虧得都頭膽大,試了小可的鼻息脈搏讓眾人停手,不然真要被桃樹枝子抽去閻王殿了,今日特來相謝。”
“這算什么膽大,俺老張見的死人多了去了,殺的人也多了去了,這世上若是有鬼哪還能活到今日。若不是跟契丹人打仗時折了本錢,今日依舊干這殺人的買賣,呵呵……”
他說的輕松,仿佛打仗對他來說就是和街頭賣蒸餅一樣尋常的買賣,可不就是買賣嗎?在折本之前他已是掙了不菲的家業,屋子看似破舊可是屋內的擺設卻是不差,看著還挺眼熟很多都是徐羨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