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則是心臟狂跳。
我尼瑪!兩小無猜沒聽過嘛?
拼了!這個謊我一定要圓回來!
他微微咧嘴一笑,完全無視背后蠢蠢欲動的徐刀克,只在臺上信步朗聲。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云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眾人迷惘,這一言判生死的關頭,他念詩干嘛?
不過,這的確是首難得一見的好詩。
他到底想做什么?
不理睬旁人訝異,陳志繼續念,“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言必,青玄廣場又是一片鴉雀無聲。
有些筆桿子的人暗中揣摩詩中韻味。
用詞婉約,韻味天成,感情細膩如雕花刻繡般雋永,又如對鏡挽青絲之柔和,將女性對旁人的思念抒發得淋漓盡致。
陳志微微一笑,“這本是婉兒私下贈予我的詞令,寫在我們往來的信箋之中,算是我二人間的一點小小情調,可如今我性命危在旦夕,又被你等辱沒我二人的情比金堅,那我說不得要把事情說出來了。”
全場嘩然。
果然如此!男人絕不可能寫出這種辭令。
聽聞司馬婉兒頗有司馬淵老先生的遺風,精文筆擅詞令,能讀懂旁人看不懂的晦澀古文,這才能在天香宗內脫穎而出平步青云。
也只有司馬婉兒才能寫出這等感人肺腑的情詩吧?
說到書信,陳志腦海里卻又靈光一閃,猛然抓住另一個重磅炸彈。
“我還知天香宗薈梓真人近年來不問世事,宗主沉香君大人時常因五長老駱如玉和七長老上官蓉針鋒相對而煩惱不已。敢問伯父,我說得可對?”
這最后一錘定音的問題,陳志卻是拋給了司馬陽。
司馬陽眼睛瞪圓,滿臉難以置信。
薈梓真人為天香宗如今最大的依仗,前代大長老,如今的太上長老。
正是元嬰真人!
高天國內尋常人等根本沒資格得知其名諱。
至于五長老駱如玉和七長老上官蓉的矛盾,就更是不可為外人道的秘辛了。
司馬陽之所以知道此事,正因上官蓉便是當年從統山城帶走司馬婉兒的長老,更是授業恩師。
去年司馬婉兒寄回來的信中就曾感慨,恩師心情淡泊,不好爭名奪利,卻又每每總被刻薄自負的五長老駱如玉逼迫甚重,甚至殃及池魚禍害到她這弟子身上,害她丹藥被克扣。
她更表態待得她修成氣海,成為內門首席大弟子后,定要讓那些個駱如玉手下為虎作倀的師姐妹們好看。
女兒連這種秘辛都與陳志說了,又給他寫了那樣的情詩,這簡直……
“賢侄,你且先過來吧。你與婉兒之事,我們叔侄二人下來再聊。”
司馬陽咬碎了牙齒,緩緩說道。
他心頭直滴血。
這簡直荒唐,簡直胡鬧!
陳志配得上婉兒才有鬼了!
如今婉兒已修成氣海,剛拿下門內大比,奪得內門首席弟子之位,將來是板上釘釘要成金丹的蓋世人物,怎能耽擱在陳志這凡夫俗子的身上?
可事已至此,司馬陽只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婉兒向來有主見,自己這當父親的并沒有多少替她做主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