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天界,被仙人所嚇到了么?
紀舟自嘲的想到。
……
不知過了多久,臥房的門被敲響。
確認了心情的平復,紀舟打開了房門。
姚淑蘭站在門前,一雙眼睛,就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一般,眼角充滿了皺紋。
“母親。”紀舟叫了一聲,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院子里沒人,我說老爺去了豐城,見識一下他們那邊的鍛造技藝,這幾日便給伙計們放了假,莫姨也帶著小虎,回鄉給他爹上墳去了。”姚淑蘭平靜的說道,似乎是在告訴紀舟,晚上紀舟的失態,除了母女二人,沒人知曉。
“舟兒。”姚淑蘭輕聲叫著。
就好像兒時那樣,那時的紀舟,滿心成仙,年幼的心里,裝不下更多復雜的情緒,也只有那個信念,充斥著他的每一天的生活。
“你父親上了云頂山,遲早有一天,你也要上那座山,我知道。”
“淼兒天生患病出生,大夫說活不過二十,我知道,你們都急了,父親想要救女兒,哥哥想要救妹妹。”姚淑蘭神情明明分外憔悴,此時卻在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你們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都是好父親,好哥哥。”
“我為你感到驕傲,舟兒。”
“既然想做,就放手去做。”
“娘……”紀舟突然覺得,自己是何等的幼稚。
父親不在,自己也消失,留下她一人支撐著這個家,都不覺疲憊,不覺得懼怕,甚至將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條,為父親的失蹤也想著辦法掩蓋。
如果自己也上山了,恐怕就和母親先前勸告的那般,永濟城,將再無紀家立足之地。
可她不怕。
疲憊的眼神中,流露著對于一切未知的信心。
既然想做,那就放手去做。
哪怕……自己攀登的,是那條成仙之路。
母親或許不理解自己和父親的這種魯莽,但并不意味著,她不懂。
就像她就算反對,但只要是已經決定的,卻一如既往的支持。
這一刻。
紀舟就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臟,再一次迸發出強勁的跳動。
想做的事。
放手去做。
這一刻,紀舟那原本動搖的信心,又回來了。
甚至更加強勁。
的確,就算前方生死未卜,那又何妨。
“父親,我想學兵刃了,可吳師傅不讓我學,說我才七歲,說太危險,讓我考慮清楚,可我就是想學,我不怕危險!”
“既然決定了,又何必來問我的主意,動搖的信念,那可不叫信念,舟兒,你什么時候如此的拖沓,這可不像我紀方平的兒子。”
紀舟腦海中回想起七歲時,父親對自己說過的話語。
這時,臉上的陰霾全然一掃而空,笑著看向母親。
“我知道了,母親,我會放手去做的!等我成仙那天,我不僅要救妹妹,還要帶著我那莽撞的父親,一起回來!”
“噗。”姚淑蘭也被這最后一句逗笑,眼神中的疲憊,似乎也少了許多。“這才是我姚淑蘭的兒子!這才是咱們紀家的好男兒。”
“不過……”姚淑蘭眼睛笑成了月牙的模樣。“你父親,可并不魯莽。”
“那是啥?”紀舟撓頭問道。
“你爺倆兒一個毛病,魯莽是假的,腦子里缺點東西是真的!”姚淑蘭笑罵道。
“母親!你!”
“怎么,學了點三腳貓的功夫,你還要打女人?吳師傅怎么教你的,父親怎么教你的?”姚淑蘭揚起眉毛,這時,眼神中的疲憊,已經徹底消失,笑盈盈的質問道。
“不和你說!你和妹妹都沒法用打架交流!”紀舟氣呼呼的說道,接著想起什么,壓低聲音,指著身旁問道。“淼兒她……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