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走了,別送。”
周遠直接離開,在他的身后,徐子英的眼神閃爍,頭腦里掀起了一陣風暴。
他直接走了……那,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大少爺,這小子不會拿了錢不辦事吧?”
小廝上前詢問,徐子俊就微微搖頭:“我倒是希望他什么都不做,但是周石頭,開口就是十倍稅,要足額……我可不相信他只是為了政績,恐怕是又要政績,又要撈錢。”
“好貪心的官!會不會黑了咱們的靈石?”
“求他黑!”
徐子俊哈哈大笑,轉身就走。
他徐子俊的錢,是這樣好拿的嗎?
周石頭不拿也就罷了。
要是敢伸手,里里外外的,周石頭都是一個‘死定’!
…………
“靈石有點燙手……”
周遠在夜色中行走,甩著錢袋。
他要是真正的街安尉,偷稅漏稅了九成,只交一成,再賄賂他一成,徐子俊這些人還賺八成呢,絕對是一件合情、合理,乃至于非常正常的事情。
但是事實很明顯,他只是個‘代街安尉’,還是徐子英的對頭,徐家給錢,就有點給他挖坑的感覺了……
“狼行千里吃肉,不收千里吃shi!”
周遠哈哈大笑,把錢袋塞進了袖口,進入了豐裕街。
入眼是金釧兒焦急的俏臉,站在街口店鋪燈籠的下方,顧目盼望,看見他,松了一口氣,小步過來拽住了他的衣角。
“擔心我啊?”周遠問。
“妾身相信周郎,不過那徐家心狠手辣……”
“噓,只說前一句就行了,暖心!”
周遠打斷金釧兒的話,牽住金釧兒的小手,返回了豐裕街尉所。
大廳里還在打。
周遠停下,看著兩個衙役打人。
“稟告大人,這家伙太抗打了。”一個衙役苦著臉道。
周遠搖搖頭,扯了個椅子坐下,笑瞇瞇的看著,忽的開口:“陳三兒,年二十八,后天下等武者;趙六,年二十九,后天下等武者。”
兩個衙役愣了一下。
這是他們的資料,平白無故的,代街安尉大人說這些做什么呢?
周遠笑道:“還有那個跟著徐秀才的衙役,一個腌臜的東西,就不說了。可是你們……”
他停了一下,喝口茶,繼續道:“去年冬,你們兩人巡邏至街北,聽到有女子呼救,過去查看,發現有惡仆逼良為娼,然后……你們被打了是吧?你們斬了那個惡仆,然后被打,要不是前任街安尉棄官保了你們,你們會被活生生的圍毆致死。”
“代街安尉大人!”
陳三兒和趙六攥緊拳頭,咬緊牙。
他們年輕過、氣盛過,還連累過上官……
周遠冷喝道:“不尊上令,怠慢行事,你們對得起棄官保住你們的前任街安尉嗎!”
“我們沒有……”
“沒有怠慢行事?所以兩個后天下等的武者,半個多時辰,打不死一個沖撞官衙的普通奴才?你們在害怕什么!”
“我們……”
“怕家族!做不得衙役!怕家族!對不起上官!”
“我們……”
“是不是男兒?”
“是!”
“遵不遵上令?”
“喏!”
陳三兒和趙六熱血上涌。
忽的,兩人拔出官刀,雙刀交叉,腳步閃動,身形交錯!
兩把官刀好像催命利剪,剪下一顆頭顱,互相碰撞,發出鏗鏘聲響!
陳三兒收刀,雙目凜冽;
趙六收刀,緊咬嘴唇。
隨后,陳三兒撿起地上的頭顱,和趙六一起,提著頭顱的發髻,對著周遠單膝下跪:
“陳三兒,趙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