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一眼幾個衣著破舊,補丁摞補丁的百姓,又笑了:“該免的,不少。”
百姓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穿街過巷,離開了豐裕街,到達了更北邊的鐵造坊。
鐵造坊不大,只是鐵匠,以及鐵匠親屬們居住的地方。
最中間有一座四海樓,整個鐵造坊,最好的武器、鎧甲都會送入其中,是郡侯府和縣衙一邊一半的產業。
“黑水崖小石頭,求見六爺院的院管事。”
周遠帶著衙役進去,四處觀看,發現到處都是刀槍劍戟,擺放很亂,但是都滲透寒光。
一個小廝迎了上來,聽他報出身份,笑了,彎腰伸手。
周遠把郡守府的身份牌子遞了過去。
“原來是黑水崖的家生子周大哥,小的這就過去稟報。”
小廝連忙離開。
按照郡守府里的規矩,他只是個二等仆,面對周遠,必須保持恭敬的儀態。
沒多久,一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他穿著郡守府的仆役服裝,質料上乘,戴的不是小黑帽,而是冠。
先是略微恭敬的遞回牌子,下意識的要昂起頭,剛擺出一點兒倨傲的表情,又滿臉堆笑:“原來是黑水夫人的家生子,鄙人孫友德,是咱們府上六爺院的院管事,也是這座四海樓的大管事。”
“王老好。”
“客氣了。”
孫友德笑得非常和善:“自家人,有什么事,說吧。”
“求一柄狼牙棒。”
“求?”
“錢不夠,能否賒欠?”
孫友德聞言,眼睛一亮:“這賒欠,自然是能賒的,不過按照你的身份,可以賒欠的份額不多呀。”
“一百八十八斤的精鋼狼牙棒,可否?”
“一斤精鋼就作價五百刀幣,以你的身份,差太多了,不過……”
“普通黑鐵,可否?”
“一斤黑鐵八十刀幣,還是差太多,不過……”
“糙鐵可否?”
周遠再次打斷孫友德的話。
孫友德的臉色猛然一冷,瞇眼盯著周遠。
周遠懟回去,寸步不讓。
身份不夠,人情來湊。
孫友德的兩次‘不過’,顯然是要破例,要幫忙。
作為郡侯府六爺的院管事,孫友德想自己欠下人情。
那么這人情,又該怎么還呢?
周遠自認為沒有讓孫友德拍馬屁的身份,所以這人情,早晚要砸在黑水夫人的頭上,等于作死!
“好,英雄出少年!”
孫友德冷哼道:“一斤糙鐵十刀幣,一百八十八斤,不過一千多枚刀幣而已,連上工本費作價兩塊靈石,以你的身份足夠賒欠了!來人,糙鐵狼牙棒一柄,拖來!”
聲音剛落,后面就有兩個小廝,拽著坑坑洼洼的狼牙棒過來。
有刺,但是不尖。
做工也很粗糙,難看至極。
小廝們想把糙鐵狼牙棒拖給陳三兒,孫友德咳嗽一聲,就拐了個彎。
直接,把狼牙棒拽向了周遠……
“一百八十八斤的沒有,一百九十二斤三兩半錢,多出的算我奉送。”
孫友德瞇眼道:“周石頭,請!”
他要看看周遠的本事。
一百九十二斤多,就算后天上等的武者,都不一定舞得起來。
周遠看一眼狼牙棒,轉身就走。
“陳三兒!”
“喏!”
陳三兒接過狼牙棒,拽住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