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要到了呀。”
陳留縣縣衙的里面,兩個文官看著外面楓葉黃落的景色,其中一個揉了揉膀子,笑道:“趕明兒找個機會出去,看那秋山黃落的景色,吟詩作曲的笑鬧一番,不然等冬天來了,我可懶得出去挨凍就為了作那幾首酸詩。”
“對啊。”另一個文官認可的點頭。
世人都覺得所謂的文官、儒官,最喜歡的就是大雪紛飛里煮一爐熱酒,一邊吟詩,一邊享受,要是再來幾個漂亮的侍女就更好了,但是事實上賞雪的詩詞很多,卻都是在不得已外出的時候作出來的。
文官也是人,學儒的也要吃五谷雜糧,真個大雪紛飛里出去裝逼的,在他們的眼里也是腦抽!
“要是有機會去我大周國京都……”
一個文官嘆了一聲,又四處張望,停了下來。
在大周國的京都,那天子腳下,生長著一顆亙古以來不知道存在多久的送秋梧桐,所謂送秋梧桐,葉不落則秋不走,自然也就沒有了冬天,所以京都只有春、夏、秋三種季節,什么時候下了雪,肯定是送秋梧桐發怒,連天子的臉都不給了。
那送秋梧桐,可是僅次于老夫子和紅袖仙子的頂尖有靈!
“也沒什么不可說的,不過相比沒有冬季的京都,我更喜歡傳說里只有春天的白玉京,所謂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為求逍遙得大道,我愿問道求長生!據說白玉京里除了送秋梧桐以外,還有位風姿綽約的迎夏女,人不笑則夏不來,一笑就可以傾城傾國呢!”
“別想了,明天去城外踏秋吧?”
“踏不成咧,倒是能踏著無辜人的尸骨……”
另一個文官是個消息靈通的,低聲道:“徐晶功死了,這對咱們陳留縣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是世家大族的里面,徐家肯定瘋了,王家為了平息徐家的怒火,也肯定會鼎力相助,再加上得不到免稅待遇的東方家、林家、蕭家等,主管貴平坊的街安尉肯定會死,就算有著郡守府做后臺的周遠兩街尉,恐怕也要在郡侯府的里面躲一陣子了。”
“兀那世家大族,蛀蟲!腌臜貨色!”
“噓,慎言!咱們雖然都是舉人,但是沒能得到正七品官位,就沒有制作修煉密室的本事,人微言輕。再說了,咱們可以為了公道說話,但是不值得為那周石頭說話,他是郡守府的人,這一門雙郡侯的郡守府,除了黑水夫人真的可以再出個好人嗎?”
兩位文官正聊著,突然聽見外面有馬嘶的聲音。
他們修儒的沒有別的本事,浩然正氣加身之下也能健步如飛,連忙順著混亂聲跑了出去。
在縣衙門口,只見一匹駿馬奔騰而來,馬背上趴著一個人,穿著白色打底、青絲作邊的正九品官袍,渾身熥著若有似無的能量波動,在駿馬奔騰的路上留下觸目驚心的一長片血花。
“小石頭!”
猛然又聽到有人驚叫,六爺大步過去,單手扣住駿馬,給周遠把脈后,扛著周遠進入內府。
縣尊大老爺也在遠處的高堂之上露出身影,漆黑的面具下,雙眼閃爍焦灼,又突然沒了蹤影!
“周大人怎么受了這么重的傷?”
“縣尊大老爺都露面了,難道世家大族們真的沒有顧忌,還要私自處理官員,甚至要殺官造反嗎!”
“別急,等六爺出來了再說!”
“可要是真的殺官造反……”
“呵呵!”
衙役們感覺到氣氛的凝重,當值期間目不斜視,有品級的官員們則是議論紛紛,一個個的隨著猜測,慢慢的變成了殺氣凜然。
正說著話,六爺一臉黃豆大的冷汗出來,在廳堂門口踉蹌了一下,差點摔了。
“大人您可安好?”一位驍騎將領快步扶住了六爺。
六爺點點頭,很努力的站直了身體,冷聲大喝:“兩街尉周遠在城外追查賊人,發現賊人蕭浪!不敵重傷!本官已經探查過了,周遠中的是追塵浪子蕭浪的風塵鬼手,要不是本官傾盡妖氣給周遠療傷,今天就要把周遠的牌位擺放進縣衙里的英烈祠了!”
“這……那蕭浪五年前就是先天中等了呀,周遠只是先天下等!”
“能活著回來就很了不起了,據說那蕭浪是被一把空冥石制作的寶劍貫穿樹身,大樹遭雷擊誕生的精怪,他天生雙魂、底蘊深厚,一年晉升先天,兩年就是先天中等,要不是底蘊消耗光了,現在很可能是大將級別了吧?”
“應該不是大將級別,不過就算這五年他止步不前,周遠,不,周大人有膽子和他動手,也真是……矜矜業業,一腔熱血報國恩了!”
官員們議論紛紛,特別是剛才的兩位儒官,互相對視了一眼,慢慢的對著周遠所在的房間微微低頭。
儒官一身浩然正氣,最敬佩英雄。
不管周遠出身如何,他們也要給周遠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