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澤絕不允許南唐出兵淮水。
當前形勢對他有利,內斗勝算很大。
如果唐皇勢增,他的處境將會異常艱困。
一旦落入敗勢,再無翻盤的余地。
風沙一推二五六,李澤也不著惱,微笑道:“還未謝過風少庇護母后,然而這樣一來,怕是會激怒父皇。”
風沙拉下臉,森然道:“果然是你處心積慮安排鐘皇后到凝華殿。”
鐘皇后是一柄雙刃劍,自毀的同時也可以拿來毀人。
無論誰接下,都將面對唐皇的震怒,被迫與之懟上。
風沙有能力把這個爆竹扔開,盤算得失之后還是留在手里。
但在李澤看來,他的計策得逞,他的目的達成。
李澤聳肩道:“也是機緣湊巧,我也沒想到風少昨天會去北苑。”
風沙冷笑起來:“不在北苑,也在南苑、東苑、西苑,不在昨天也在明天、后天、某一天。”
鐘皇后穢亂宮闈這件事很蹊蹺。
就算她懷有此心,也沒有機會。
起碼要有男人,起碼要有勾引。
唯一的空漏在北苑。
北苑是李澤的地盤。
李澤就算不是幕后主使,也必定推波助瀾,至少樂見其成。
一來可以拿住鐘皇后的把柄,二來可以使帝、后異心。
平常之時乃是最好的內應,關鍵時刻就是一招殺手锏,扔誰身上誰倒霉。
幫著生母綠生父,這小子早把良心喂狗了。
見風沙發惱,李澤反而笑吟吟道:“我與風少已經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現今如何平息父皇的怒火才是頭等大事,你說呢?”
風沙收斂裝出來的怒意,問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李澤自以為拿住風沙,得意道:“當下四靈大會,父皇再惱也無可奈何,大會之后就難說了。希望風少與本太子攜手共渡難關。是以特來問計。”
風沙頜首道:“我有辦法阻止唐皇出兵淮水。”
李澤眼睛一亮,心道風沙果然洞透時勢,一出手便抓住關鍵,笑道:“計將安出?”
“我只說我有辦法,我有說告訴你嗎?”
“不說也無妨,本太子可以靜候佳音。”
風沙微微皺眉,垂目道:“你篤定我非幫你不可,那還來找我干什么?”
李澤愣了愣,干笑道:“齊心合力,方能共渡難關。”
風沙不理,自問自答道:“因為你擔心我跟父皇講和,玄音她一定很樂意當這個中人。別說我跟鐘皇后沒什么,就算有什么,又怎樣?”
李澤強抑著眸中閃光,垂首不語。
風沙隔著毯子以指尖勾劃周嘉敏的耳朵,似笑非笑道:“以己度人,以人度己。你捫心自問,變心的女人和自己的皇位,孰重孰輕?”
一個沒良心的人,當然不會高估別人的良心。
李澤可以為了皇位不顧一切,自然認為唐皇也一樣。
他本以為受到栽贓的風沙扛不住唐皇的暴怒,只剩與他聯手一途,他也在北苑做好了安排。
沒曾想風沙居然硬生生抗下,四靈的背書足以使父皇冷靜下來,盤算得失。
李澤無法忽視兩人講和的可能,到時就是聯手對付他了,迫于無奈只能連夜登門。
無非想趁著爆竹還塞在風沙手里,且是將爆未爆威力最大的時候,連哄帶嚇的把風沙拉到他這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