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風沙的某些擔心根本是多余的。
瘦臉和黃臉拔出利刃的那一瞬間,郭青娥一只欺霜賽雪的玉手一下子穿越了空間,手揮琵琶般拂過兩人的手腕。
看著僅是蜻蜓點水,兩人卻渾身劇震,如遭雷劈,四只眼睛瞬間呆滯,兩柄利刃隨之落地。
叮叮兩響,幾乎連作一聲。噗通兩下,二人傾身栽倒。
而郭青娥,依舊坐著,神情依舊,仿佛未曾動過。
整個過程,風沙瞧得清晰分明,不是郭青娥速度太快,而是氣勢壓制之下,兩人的反應實在太慢了。
這是境界的差距,幾乎無法用功力來彌補。
就如乳虎嘯谷,依舊震惶百獸。這是來自血脈的壓制,不是倚靠體型就能夠隨便抵御的。
而黃副主事,這時才來得及驚恐,卻還來不及跳起。
倒是寒苞的反應出乎風沙的預料。
寒苞幾乎第一時間就退到了門邊,隨時可以奪門而逃。
不過郭青娥也第一時間盯上了他,令他不敢輕舉妄動。
黃副主事艱難地扭來臉,向風沙道:“你,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風沙想了想,洛陽之前,他行程不算秘密,于是冷下臉道:“把我今天的所見所聞,悉數轉給李善周知,讓他自己看著辦。告訴他,我會持續關注。”
看似輕描淡寫地一番話,其實是一種極其嚴厲地警告。
就嚴厲在沒有明確錯在哪里。
正所謂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
沒有明確錯在哪里,那么哪里都有可能錯了。
更狠在“持續關注”,就是持續檢視的意思。
何人持續,何時關注,對李善來說都是未知。
就好像不知道冷箭會從何時何處射來,但是知道一定會在某個時候射來。
李善一定會戰戰兢兢,看哪里都像雷池,不得不自我限縮,坐地自劃。
黃副主事渾身一震,驚疑不定地盯著風沙,少許后道:“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風沙根本不搭理,自顧自道:“不管你們接下來要做什么,全部停下。否則李善會為你們的魯莽沖動,付出雙倍的代價。”
言罷,起身,向郭青娥躬身賠笑道:“你看怎么樣?”
郭青娥跟著起身,輕聲道:“你的決定,我不反對。”
不反對,并不代表贊同。
因為風沙明顯護短,南唐方面并沒有付出現實的代價。
看似處罰,未嘗不是一種保護。
目前的形勢下,盜毀郭武墓和毀壞連山訣的大局其實是同一件事,足以讓隱谷立刻發飆,更別提她當然無法容忍自己父親被人盜墓,甚至毀墓。
來自風沙的懲罰再大也遠遠小于來自隱谷的制裁。
風沙等于替南唐方面扛下了這道暴雷。
黃副主事的臉色陣青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