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剛落,里正連忙大喝出來:“那是你們村的人向來蠻橫,我們怕被打!如今就在縣尊面前,還敢狡辯!”
陸良生抿了抿唇,緊捏的指頭松開,他笑了起來。
“兇不兇蠻,看沒看過,兩者之間并不沖突啊,若是陸家村的人打了你們,再到縣衙訴狀,那我們根本無言狡辯,是不是這個理?那今天這事就不用上公堂找縣尊理論,直接將判決發下來便可。”
那里正被反問的啞口無言。
……這少年字寫的不錯,這張嘴也是厲害。
縣令心中其實已經有了一個輪廓和定向,這種事,原本就不用太為難,手伸去驚堂木。
“本縣決……”
“縣尊!”
就在落下一錘定音的話語同時,陸良生忽然插口進來,上前半步,朝縣令、主簿拱手。
“啟稟縣尊、主簿,此事上,良生想要息事寧人。”
“哦?”這倒讓縣令和那邊的老人有些意外,就連里正、北村的漢子都為之一愣。
片刻,就聽陸良生的聲音繼續說道。
“北村今年收成不好,雖然不賴我陸家村,可兩村畢竟相鄰,村中婦孺若因為收成而挨餓,甚至死人,心多有不忍,要是兩村共同分擔,雖說吃不飽,但也不用死人,而且…..”
陸良生抬了抬頭,看向北村的男子。
“.….而且,兩村多年積怨,多少也能變得和睦一些。”
陸盼、陸慶八人臉上也多有驚色:“良生….你這……”
而另一側的北村漢子微微張著嘴,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雙唇微微張合幾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就聽堂上呯的一聲響。
驚堂木落下,那縣令坐在那里,看著少年,小桌后的老人臉上露出贊許的笑容。
“善!”
稍許,縣令目光轉向里正和北村的漢子:“你二人可有話說?”
“沒、沒了……”
原本就是為補償而來,對方既然應允了,自然就沒什么好爭下去的,只是那少年那番話,卻是讓那漢子心里頗為復雜。
不久,判令下來,公堂之事也就敲定落下,待人都走后,那縣令笑了起來,走到老人身旁。
“這陸良生心性不錯。”
那老人起身拱了拱手,隨即招來一名差役吩咐:“你去將那少年留下等我。”隨后才接縣令的話:“是快璞玉,一手好字,而心性更難得吶。”
“叔驊公,這是想收學生了?”
“之前沒有,現在倒是有了,哈哈!”
兩人相視片刻,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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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外面,陸盼八人有些憤憤跟在少年后面。
“良生啊,咱們都占上風了,干嘛還將東西往外推,叔實在有些想不通。”
“對啊,咱們莊稼地,那也是一滴水一滴汗養出來的,平白給人了,著實讓心里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