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重新回去,跟縣尊說剛才的話不算數?良生,你覺得如何?!”
回到衙門院口,聽到身后這些叔叔伯伯叨嘮的話,陸良生笑了起來,拉著他們到一旁。
“盼叔、慶叔,諸位叔叔,我們有五百兩,這兩年都能過些好日子,雖說將今年的收成分了一些出去,可你們沒看縣尊和主簿的臉上的喜氣?兩村若糾紛不斷,其中一村難過這個冬天,縣衙必定要破費施救,眼下良生給堂上兩位大人剪去一憂,那是情面了啊。”
陸盼等人皺起眉,想了會兒……好像是這么一個理。
不等他們開口,陸良生再次開口。
“…..良生以前趕集的時候,聽鎮上一個給人寫字的老先生,說過‘無德而取厚利,必有奇禍;善心善行而受磨難,必有后福。’再說,他們領了咱們陸家村的糧,往后再有紛爭,他們有那臉面爭執嗎?”
果然,衙門口出來的那北村漢子,遠遠朝陸良生乃至陸盼等人抱拳,顯然是感激。
陸盼摸了摸胡子,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嘿,對咱們這般客氣,倒是有有些不習慣。”
就在準備離開,陸良生被出來的差役叫住,聽到主簿要見他,也不敢托大,連忙跟著對方去了側院。
“就是這里,你自行進去。”那差役在一處房門前停下,叮囑了少年一句,便離開了。
陸良生路上也問過是何事,但對方也不清楚,眼下吸了吸氣,敲響了房門。
只聽門扇吱嘎一聲打開,之前堂上見過的老人笑呵呵的迎他進來。
“別客氣,隨意找個地方坐。”
縣令雖然不在,可面前的老人就是最大的官,而且又是長輩,自然不會坐到對面去,就站在書案側面。
“主簿找良生有何事?”
“不用那么緊張,找你來非公事。”老人將面前的公務賬冊挪開,拿過一張狀紙,擺在面前,看向少年。
“這是你寫的吧?”
上面的字跡、內容確實是陸良生那夜寫的,他收回視線,點頭:“確實是我寫的,主簿…..這上面可有不對的地方?”
老人擺擺手,只是笑著,拿過三本書冊。
“這三本《孟語》、《策對》、《禮樂》拿回去看看。”
陸良生一頭霧水的捧過這三本書,看著老人。
“老先生,你這是…..”
“當然是給你的。”老人看著茫然的少年,手指輕輕在書上敲了敲,給他解釋道:“多看書,多學點東西是好的,堂上時,看你有急智、有仁心,若是荒廢了,那就是老天爺賜給你的天賦,既然會寫字認字,那就好好學,來年考個生員。”
見他還不懂,老人說的更直接一些。
“若有了生員資格,就可參加童試,一年一次,三年都中,便可考鄉試中舉了,將來也能當官。”
“可我沒想過要……做官?”
老人微笑點了點頭:“做官,往后你父母親人,也能以你為榮。”
“為官......”
陸良生抱著三本書,稀里糊涂的走了出來,回頭望去衙門。
“這老先生.....豈不是讓我叫他老師了?”
與外面等候的陸盼等人匯合,七嘴八舌的問他怎么回事時,遠遠的,一隊捕快過來,當先騎馬的正是左捕頭,經過這陸良生身邊,不由多看了眼他們。
隨后,下馬進了縣衙,將陳府的發現稟報給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