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碎夢笑道:“你都動用了回溯護法神術,讓天帝的神光凝視過了我,這證明了我身份正常無誤,為什么你卻還是要覺得,我的身份會有問題?你是在質疑天帝么?”
“這和天帝無關,只是我個人的選擇。”
柳碎夢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變成了深深地欽佩,道:“能夠放下作為護法的尊嚴和名聲,來執行這樣的事情,需要的的確是勇氣,和將迂腐二字踐踏進塵埃的果敢本心,不愧是風煙護法選中的弟子。”
聽到自己師父的名字,鐘炎的神色要柔和了幾分,他輕聲問道:“今夜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活,能不能告訴我真相是什么,因為無論結局是什么,我知不知道真相,都不會影響任何的局面了。”
柳碎夢微微抬起頭來,看著老人這雙黑夜中,仍然炯炯而似乎要把自己身軀穿透的雙目,點了點頭道:“的確和我有關。”
鐘炎蒼老的身軀豁然間顫動了一下,暴怒讓他這雙雪白的眉頭,更是猛跳了起來。
“國師之位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也已經等了十多年,結果他的性命比我預想中還要堅挺,遲遲不曾下位,而隨著他的年齡越發蒼老,他的命言也開始逐漸要把我置身在了危險之中,遺之命言更有可能直接指向我,所以我需要加速他的死亡,也需要讓他的命言開始出現錯誤,讓陛下也對他失去信任。”
自己相信且調查了這么久的結果,就這樣出現在了他的耳中,鐘炎蒼老的身軀好像是拉緊的弓弦一樣繃緊,然后過了許久之后,才又如釋重負地放松下來。
“零山曾告訴過我,他喜歡你,但是他壓制下了對你的這份不倫之戀,但也仍然把所有的愛和榮譽,都加到了你的身上,你最終就是以這樣的方式回報他。”
柳碎夢搖搖頭,道:“只不過各持所需。”
“所以你的要國師的位置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你又究竟是誰?”
清風吹過,竹林葉浪滔滔,嘩啦啦的翠綠竹葉也紛紛如雨般落下。
柳碎夢視線平靜地看著這位睿智的老人,道:“這個事情或許你已經管不上了,太晚了,我已經是王朝國師,且陛下信任我,遠多于信任你。”
鐘炎瞇起了眼睛,努力壓制著心中的憤怒,問道:“天帝為什么都沒能發現你的異常?”
柳碎夢笑道:“因為我沒有異常。”
睿智如鐘炎,也已經無法找出這段話中的邏輯,也無法明白,如果柳碎夢真的做了這一切,真的是危害王朝的厄運浩劫,偉岸如天帝,又為什么不能發現他的異常?
這并不合乎常理。
柳碎夢道:“我沒有你這么多的問題,我只想知道,你是打算的怎么殺死我,憑借你,又怎么可能殺死我?”
鐘炎抿緊嘴唇,抬頭看著天空。他懸掛在脖子上的那枚圓形正方體態的掛件便墜落到地,在竹制的階梯上幾個跳躍之后,便落在積淀著腐爛竹葉的土地上。
仿佛激石入海,周圍的山壁上,當即有一條條白光,仿佛是蟒蛇一樣出現,在山壁上飛速地滑動游走,剎那間便形成了一副壯闊雄偉的神紋圖像,如此龐大的神紋大陣讓柳碎夢都不禁瞇下了眼睛。
而一道道直徑有足足兩米的圓形光斑環繞著場間出現,緊跟著一道道數十米的高的光柱參天而起,組成了一個龐然的圓形囚籠,將場間人緊緊地束縛在其中。
光柱內里所蘊含著的神圣且強悍的力量,讓此地的空間都在隱隱間坍塌,形成了一片片非常細微的黑色虛空碎片,光柱內里,更是有火凰裝扮的神后流倩的神像,影影綽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