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紙看到,在戒備森嚴的大門口處停著一輛黃色的飛馬車。
飛翼馬乃是匹非常普通的雙翼黃鬃馬,然而坐在車夫位置上的那位老人,卻讓唐紙肅然起敬。
“古院長?”
漢唐皇學院副院長,或者更準確地說就是院長的古步平,今夜穿著一身簡單的便裝,白色的襯衫和長褲包裹著他蒼老而如箭矢筆直的身軀。
他對著唐紙點了點頭,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和藹可親:“奉太子殿下命令前來接你,唐紙,好久不見。”
聞言,身后的一眾軍人們面色頓時僵硬了幾分,跟在后方的秦林,濃厚的眉頭也不禁鎖了下來。
他們都是為二皇子殿下效力,自然很清楚,這一句奉太子殿下之命而來,于他們兩位主上之間有著怎樣的意義。
“是好久不見了。”置身其中,但是更像是局外人的唐紙輕輕地笑了起來。
這個老人身上好像有一種魔力,明明身居高位,又是自己高山仰止的超級強者,但是偏偏卻是自己接觸到的所有大人物中最不會給自己壓力的一個人,甚至給唐紙一種爺爺一樣的慈祥感。
今夜重重苦難沖擊所產生的壓力下,唐紙心中本來的干澀,因為老人的出現,都被沁潤了許多。
“走吧。”
“嗯。”唐紙點點頭,跨上這輛對于他來說,代表著彼岸,也代表著一切磨難都將暫時結束的馬車。
但前腳才買上車板,準備躍上馬車之際,他忽然間又想起什么,頓下了身子。
少年緩緩回過頭,看了一眼站在了大門口的秦林。
這位威武的軍方官員的此刻仍然神色嚴肅,高空中就是他的部隊正在整裝待發,等候命令下達而重新演戲,那等鐵一般的力量和讓人感到畏懼的壓迫感,就和此刻的夜色一樣無孔不入。
注意到唐紙居然回過頭來看自己,他這雙濃厚的黑眉,便像是兩片陰云一樣壓了下來。威嚴和冰冷之氣,足以普通百姓,肝膽俱裂。
唐紙清秀的眉目也輕輕地壓了下來,臉上的傷勢已經完好如初,但是他一直單純陽光的心靈,卻已經纂刻下了審訊室里的所有。
他又收回了踩上車廂前臺木板的腳,轉過身,正面面對向這位飛翼部隊的都統。
不立刻立刻,自然是有話要說,有事要做。
身形懸殊的兩人,視線都鋒銳至極。
空氣中忽然充斥起來的火藥味,讓場間所有人,都陷入了凝重當中。
接下來,唐紙身軀挺直,眼神平靜地說出了一句讓場間所有人都轟然一震的話語:
“你雖然是沒有留下什么證據,但是這事還沒完。你們對我做的一切,我保證,加倍奉還。”
唐紙這番話語落下,就算是古步平這面對大風大浪都古井無波的眸子,都不禁泛起了異色,一對雪白的眉毛驚訝地挑了起來。
秦林的面色更是變得無比地生寒難看,垂在兩側的手,狠狠地攥緊了軍裝厚實的衣擺。
他對唐紙本來就有很深的看法,因為他是從小就從沙場中廝殺出來的英雄,是保家衛國的勇士,從小他就見證了無數的淋漓鮮血,見證了無數同胞和戰友死在自己的身邊,他無數次從血海尸群中爬出,所有的榮耀都是憑借著鮮血,憑借著一次次以命相搏,換取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