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不中用的老頭子,一共三十六個人。”
“據我所知,涳仟災前的常住人口也有五萬人,幸存者怎么會這么少?”
“當時活下來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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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多人吧,后來陸陸續續中毒死了,剩下的幾十個人,都是不怕毒的。”
沒有抗毒、辨毒或化毒的手段,在毒物遍地的末世,只有死路一條。涳仟縣的物資并不豐富,庫存的食品在兩年內就被消耗光了。在饑餓的驅使下,哪怕知道手里的食物有毒,也會毫不猶豫地吞下。
“所以,我不能留你們吃晚飯。”老人歉意地說道。
“我們可以自己解決。”駱有成不怕毒,石巖山也有一定的毒抗能力,但五秒和七秒不行。
據老人說,更可悲的是,幸存的人,沒有太多生活技能。比如,他們沒有電力工程師,哪怕知道數十公里外有一個水電站,也沒有能力把電接過來。選擇這片住宿區,一來是這里有一臺燃料發電機,功率不大,燃料庫存也算不多,但保證兩臺武裝守護的運行還是可以。二來離河流近,取水方便。
定居點的人極少開燈,天黑就睡覺。睡不著的就在屋外生堆火,與同樣沒有睡意的街坊鄰居聊一會兒天。
“沒想過離開這里?”
“當然想過,但那時候老的老,小的小,我們這幾十口人就靠幾個年輕伢子支撐著,能走哪里去?現在細伢子長大了,但我們卻不知道哪里還有活人,哪里能夠收留我們。對外界,我們一無所知。前些日子刀客去了滇省,回來后說那里沒人了,到處都是怪物。”
駱有成點頭表示理解,一群沒有生活技能的人,能在末世掙扎著生存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又怎么會輕易冒險。
“聽老人家的口音,不是本地人?”
自二十世紀末開啟城市化進程以來,人口流動日益頻繁,經過幾個世紀的變遷,地方化差異已經非常小了。只有祖祖輩輩一直在同一個地方生活的人,才會讓一些方言穿越幾個世紀帶到現世。所以像米豆豆、石巖山和商士隱這種能說一口流利蜀地方言的人,堪稱語言活化石了。
老人說的是標準官話,但駱有成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其中夾雜的方言詞匯——細伢子。
“我是湘省人。”老人說,“記得那年我過了一百二十歲生日,覺得身子還硬朗,想再走走看看。我的一個曾孫住在這里,我過來了,再也沒走掉。”
對老人的年齡,駱有成沒有驚訝。舊紀元時,人類的平均壽命達到九十六歲。在田園牧歌的二十六世紀,甚至有一位長壽老人活到199歲,跨越了三個世紀。
老人繼續說:“我叫刀啟祥。”
“您是傣族?”
“刀客也姓刀,是我的五代孫。”刀啟祥略一停頓,又說道,“我是漢人,和傣族的刀姓不同源。祖上避禍改的姓氏,許多分支都改姓刁了,但我們這支一直沿用這個姓氏。”
老人是刀客的高祖,能否說服刀客,刀啟祥的態度變得十分關鍵了。
“如果我帶你們離開這里,過相對富足的生活,您是什么態度?”對一位長壽老人,駱有成也用敬語表達自己的尊重。
“我會尊重我孫子的意見。”刀啟祥毫不猶豫地把球踢給了玄孫。許多人老了都這樣,不管事,把自己放飛了。
“您覺得他會是什么態度?”
刀啟祥沉默良久,才說道:“您可以問問色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