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采光不算太好,有些昏暗。屋內的家具不少,擺設凌亂。
“年紀大了,做不動了,沒心力收拾了。”老人自嘲道,他將轉經輪插在蓮臺底座上,在單人沙發上坐了,“坐吧。”
沙發是房間里唯一整潔的地方,也靠近窗戶,采光較好。駱有成在老人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示意五秒和七秒也坐,兄弟倆和石巖山擠在三人沙發上。
老人將佛珠套在脖子上,右手手指在太陽穴上輕輕敲了一下,“色寧,貴客來了,不出來打聲招呼嗎?”
老人的耳孔里鉆出來一只肉乎乎的蟲子,搖擺著身體,算是和四人打了招呼,又縮了回去。
石巖山咋呼道:“老頭,你耳朵里長蟲了。”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駱有成呵斥道,又向老人說了聲抱歉,“我弟弟口無遮攔,老人家請多包涵。”
老人笑著擺了擺手,“我不介意的,正常人誰耳朵里會住一只蟲子。你不是問我是否會預言嗎?”
老人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不會,它會。”
聯想到蟲子的名字叫色寧,駱有成有所悟:“色寧,是明天的意思吧?”
“是的,它知道明天要發生的事,所以我給它取名色寧。”
石巖山嘴巴張得老大:“你是說,我們被一只蟲子預言了?”
駱有成瞪了他一眼。
“算是吧。”老人卻不以為意,笑呵呵地說,“我不知道它從哪里來的,有一天,它突然出現在我耳朵里。”
“它吃什么呢?需要喂它嗎?”不管駱有成怎么瞪眼睛,石巖山只要好奇心起來了,誰也攔不住。
“我沒喂過它。”老人說。
石巖山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它吃耳屎。能借我用一下嗎?我耳朵里被堵滿了。”
駱有成怒道:“三秒,陪巖山到外面去逛逛。”他有許多話要與老人講,總被這夯貨插科打諢,哪能受得了。
石巖山連忙討饒:“哥,我錯了,我閉嘴。”說完緊緊抿著嘴唇。
老人笑道:“小兄弟是妙人。”
“他就是個渾人,老人家不用理會。”駱有成帶著歉意說道,隨后又問,“刀客兄可在定居點內?”
“他帶人去山里打獵了,按慣例要后天才能回來,不過我已經讓尼瑪(藏名:星期天)出去找他了,順利的話,或許明天就能回來。”
“老人家對我們的來訪很上心呢。”
“色寧給我的暗示不是很明確,我不知道您能給我們帶來什么,但凡能改變一點現狀,我總要表達點善意的。我們這個定居點,每天都要為一口吃食忙碌,我沒法把他們留在家里歡迎您,希望您能諒解。”老人在話語中用上了敬語。
“難怪這里冷冷清清。”
老人解釋道:“一部分人打獵,一部分人采集。采集隊當天返回,打獵會出去三四天。”
“定居點里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