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凌晨兩點,圓月掛在西方的天空,格外清亮圓潤。夏蟲在拼命的鼓噪,此起彼伏,反倒讓人感覺安寧和祥和。
經過了白天的追殺,鳳凰和梅朵再看到女巫時,都感覺很不真實。女巫從大樓陰影里走出來,怯怯的,弱弱的,帶著絲惶恐,帶著些愧疚,還有久別重逢的喜悅。她身上不是黑袍,而是她在書院時常穿的藍色緊身戰衣。
“鳳凰,小妹。”女巫站在兩米外,張開雙臂,想擁抱自己的姐妹,但又立刻收了回去。近親情怯的畏懼,讓她努力想擠出的笑容始終沒能在臉上呈現。
“哥哥還好嗎?”
鳳凰和梅朵同時搖頭。
女巫傷心地說:“他沒來,應該很不好。”
梅朵上前兩步,抓著女巫的手。
“三姐,你記憶恢復了?你記得我們了?”
“我的記憶一直都在,我怎么可能忘記你們?”
鳳凰心底沒來由地滋生出一股怨氣:“那你白天假裝不認識我們,還追殺我們。”
女巫痛苦地搖搖頭:“那不是我。”
梅朵搖了搖女巫的手臂:“三姐,怎么回事?快說說。”
“她突然出現在我腦子里。她比我強大,她清醒的時候,我只能被迫陷入沉睡。”
鳳凰問:“她是誰?”
女巫說:“我不知道。有時候,我覺得她是我。有時候,我又覺得她不是我。很陌生,又很熟悉。”
鳳凰:“第二人格?”
女巫想了想,說道:“或許是吧。當她開始蘇醒的時候,我很害怕。哥哥昏迷了,我不知道能向誰求助。我有種預感,她會給書院帶來災難。我必須在自己清醒的時候,遠離書院。我是對的,她是個惡魔。”
鳳凰說:“聽二姐說,姐夫是在抓住常院長后,突然昏迷的。接著你又出走了。你腦子里那個人,會不會是常院長?”
女巫想否定這個答案,她又暫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她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掌握的信息十分有限。但她的推測更傾向于是自己的第二人格。
看到女巫表現正常,春風從暗處走了出來,加入了對話。女巫同他打了個招呼,并為白天的事情表達了歉意。
“屁婆娘,還認得到我不?”不甘寂寞的輪胎問道。
女巫向小破鳥擺了擺手:“你好啊,輪胎。”
“屁婆娘,你變了,好客氣哦。”
女巫嘆了口氣,另一個人借用她的身子指揮異能獸追殺她的姐妹和伙伴,她難道能當作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那個人是不是常院長?”春風重復了鳳凰的問題。
“我真的不知道。”女巫無奈地說,“但我又覺得她不是別人,是另一個我。”
“為什么呢?”春風追問。
“自從星安走后,我有很多事情都記不起來了。但我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我還有些印象。在我清醒的時候,黑咪和小帥陸陸續續告訴了我這些日子發生的一些事情,我總覺得和我的過去有關。”
“仔細說說。”
“她去過一些定居點,在那里殺了人。根據黑咪和小帥的描述,我可以肯定那些定居點我小時候去過,一些標志物我可以回想起來。但我不知道她為什么要殺人,我猜測可能和我丟失的記憶相關。”
三人靜靜地聽著,沒有插話。對女巫的過往,鳳凰略知一二,春風和梅朵則一無所知。駱有成從未向別人提起過托尼封印了女巫的痛苦記憶,甚至連當事人女巫,也不知道自己的記憶被一個異世界的大能動過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