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杰說:“周文英,你說夠了沒有,張弘范五十萬大軍,糧草浩大,本不利于久戰,而我大宋軍民上下同欲,島內已經存儲半年以上的糧草,兵器輜重無算......”
周文英氣的啞口無言,手抖抖半晌,沒有擠出話來。
楊鈺輕聲說:“太后,各位肱骨大臣,各表忠心,究竟算來,都是為了朝廷,上人剛剛既然提出給我們一個驗證,何妨就請上人翻覆海天,盡滅北蠻呢。”
周文英這下子,氣出來了,險一險把住口二字禿嚕出來了,咽了一口氣,掙扎著說:“太后,太后,容臣一句話,今天海戰,我大宋將士,尚未敗績,明日尚可一戰,這20萬軍民,目前最要緊的憂煩,便是清水,清水一足,明日戰力可以提升兩成,不,三成,三成呀。”
楊太后看向陸秀夫:“陸愛卿,你怎么看?”
二.滅大宋者,非為張弘范,實乃張世杰
陸秀夫想了想,攙起周文英,道:“文英賢侄,飲水一事,半月之前,你就在提說,十日之前,你又來訴苦,五日之前,你到老夫這里,苦苦哀求,今日,提說這兵士海水就餅,你老實告訴老夫,這到底真還是假,究竟有多大的影響?”
周文英睜大了眼睛,悲憤異常:“陸相公,你看今日這廟堂之上,有幾個到兵士之中,到百姓之中,與軍士共食共水?”
張世杰厲聲喝道:“文英賢侄,你是也在說太后和皇帝嗎?”
周文英無奈地跪下來:
“太傅,你是說過,要防兵士飲水不足,你讓鎖舟并船,讓人無可逃處......
你可知道,這種法子,只能用到兵士還有一口水,一口飯,一口氣;
若是一口水都喝不上,一滴尿都撒不出,腹脹如鼓,幾欲瘋狂,那時候,便是自相殘殺。
偽元最多做到擊潰我二十萬大軍,但是無法全殲我二十萬軍民。
太傅,沒有水可以喝,只有海水解渴,偽元張弘范只要圍死崖山,絕不擅動,他能讓我們全體軍士、家屬,自生自滅,不超過一月,滅絕凈盡!
此為絕戶計,我朝太廟、太學、圣人門徒,所傳之兵書戰策上是不寫的呀!!!
我大宋現在與偽元,是滅國之戰,焉能如此腐儒!
將來滅大宋者,非為張弘范,實乃你張世杰是也!”
呼喊完畢,周文英放聲大哭,一時涕淚不能禁絕,周文英哭喊之間,絮絮叨叨地說:
“今日,上人自海中出,敵船追擊,我四艘海鰍、四艘虎翼,凡兩千將士出擊,我手下方興萬戶,二百多本部人馬精壯軍漢,司馬統制義子十三太保,前后不超過一個時辰,均都傷亡過半,方才搶回,男兒流血不流淚,馬革裹尸本是武人歸處,這沒有什么可說的。
可是太后,軍士們有一多半現在都是因為口渴而送的命呀,他們不是死在敵人的刀下,而是死在我們自己人的手上。”
張世杰氣急敗壞:
“周文英,是張弘范圍城添井,又不是我,你這是胡亂攀咬!
若不是我連環計,恐怕軍心早就散了。
如今能夠剩下多少人?三萬?還是五萬?那還不是照樣無法抗衡偽元?”
周文英說:
“那為什么軍心會散呢?!還不是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陸秀夫說:
“文英賢侄,你怎么可以這么說世杰世叔呢?
你知不知道,張世杰與張弘范有舊,若是貪戀權勢財帛,貪生怕死,早就可以在張弘范那里,高官得坐駿馬得騎,怎么會拼死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