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氣氛熱烈,歡樂融融,待到親兵把兩個托盤拿過來,張世杰揭開蒙著的紅布,張全真會來事,拿過兩盞燭臺,立在側后面,每個燭臺各有三只蠟燭,燭火飄搖,那光彩照在銀錠上,韓子正的是十兩一錠的大宋官銀十兩,一共十錠,兩外托盤是六個十兩,單獨擺著,那個被蒙古兵劃破脖子的漢兵,終究沒有挺過去。
漢兵們看著韓子正,李金元說:“韓大使,您看,兄弟們,方不方便......”
張全說:“舅父大人賞賜,弟兄們有什么不方便的!拿著,可不敢矯情,那咱們兄弟就沒得做了。”
李金元:哦...呵...啊...嗯...,那個...這個...怎么好...意思呢?
手已經飛快地把一錠銀子揣在懷里了。
見此情景,其他五位漢兵,也走上前來,拱了拱手,銀子便不見了。
韓子正心下正在糾結,李金元走到蒙古兵尸體附近,看了看,結下一條看起來比較干凈漂亮的蒙古兵腰間束帶,解開一看,里面居然還有三片金葉子,只是這個金葉子不大,李金元手一抹,金葉子就不見了,開開心心跳著就跑了回來,把束帶攤開一些,原來這個束帶,是有金銀絲的繡工,是鴛鴦戲水和金魚童子,抖直了一看,必然是女子縫繡的褡褳袋子,李金元把十錠銀子裝了進去,然后把褡褳口子用線一纏,掏了一個扣,然后把鴛鴦戲水和金魚童子繡工朝肚子面外,兩根褡褳繩子,圍著腰間向后,套了一圈,然后在韓子正的右側胯上位置,打了一個雙蝴蝶的結,讓褡褳綹子垂著,然后退后半步,看了一看,重新有整理一下,然后攤開雙手,左右引著漢兵和張全的視線:“各位,看看咱們韓大使是不是風采照人?”
那五個漢兵連忙點頭,搖頭晃腦:這個說韓大使風神如玉,那個說韓公子年少多金,有的沒話說,就高喊著惟韓公子馬首是瞻......
張世杰笑吟吟地幫著韓子正扶了扶褡褳,然后沉穩地捋了捋胡須:“子正果然別有風采。”
韓子正被大家抬得高高,銀子又到了手,瞬間覺得腰里硬,有了底氣一般,精神恢復了很多,輕咳一聲:“舅舅,我這番回去,沒有不妥嗎?”
張世杰說:“這有什么不妥?非常妥當呀。你說賈魯和蒙古兵呀,這有什么難處!他們死了,你的功勞才大呢。”
韓子正心理嘀嘀咕咕:“舅舅,我讀書少,你莫要哄我。”
張世杰說:“子正呀,我素來知道,你是膽小的,你姐姐一直要讓我多多關照你,這也是張珪、吐魯克派你來的緣由。”
韓子正問:“為什么呀?”
李金元說:
“韓大使,這還不明白,您是舅父大人的親外甥,舅父大人必然不會為難你。
而韓大使性情溫婉(注:此處李金元拍馬屁臭不要臉,把膽小說成溫婉,溫婉通常用來形容女子柔和,宋朝因為也有流行好男風的,故而容貌偏女性的,也有用女性的詞語來形容男性的,帶有猥瑣的意味,這里是李金元學識有限,所以勉強用些青樓里面的高檔詞語來討好韓子正,下同)。
那么,吐魯克將軍和張珪將軍,也心生愛慕;
另外,韓公子必然不會說謊,故而,故而,才能得到兩位將軍的垂青,屢次三番來做大使呢!”
韓子正瞬間明白了,原來不僅僅因為他是張世杰的外甥,能夠直接見到張世杰,而且膽小怯懦也讓他很難隱藏真相,以致于第一次甚至都不需要派人隨行。
韓子正雖然性子軟弱,頭腦并不真的愚笨,隨后就有些想通了:
“舅舅,你是不是說,這次張珪將軍、吐魯克將軍,派我和賈魯來,其用意有探底線的意思?如果賈魯他們因為觸怒您的底線而被殺,張珪將軍、吐魯克將軍就有了一定的口實,但是也知道能夠彈壓的最終底線。
所以,賈魯他們其實就是——來觸霉頭的?”
張世杰說:“雖然不中,亦不遠矣,子正果然聰慧。”
就是說,你猜的雖然不完全正確,不過也距離真相不遠了,但是張世杰是不會說出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