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就問:“這個老頭做什么的?”
童子這下子很是光榮起來,臉上的神采也飛揚了:“他呀,說出來嚇死你,他是大元朝的大汗孛兒只斤-忽必烈賞賜給他的兒子孛兒只斤-吐魯克拔都的師爺,我的老師呀。吐魯克原來就是個破落戶,僥幸逃到大都,那些宮里的娘娘們都是不喜歡吐魯克,大汗隨便賞賜了一些金銀,后來把我師父賞賜給吐魯克,結果我師父給出了個主意,讓吐魯克射天上的大雕,讓大雕落到大汗的帳篷圈內,吐魯克一下子就發達了,當上萬戶了,知道嘛,萬戶呀,還是個上萬戶,實實在在有兵上萬,再加上軍戶仆役家丁女眷,那就是四五萬人的頭頭,可厲害了。他們老家的那些馬奴還不算哦。”
林夕裝作很驚訝:“這么厲害?”
童子說:“那是!你還不知道吧,我師父給吐魯克將軍出主意,這次干掉大宋的太后和皇帝,他就能回去封地了,大汗許了他跑馬一天一夜的封地,跑馬一天一夜呀,我都不敢想,那是多大的一片,將來那一定牛羊都會像天上的白云一樣多。”
聽到這里,涂熙才不免拳頭都握了起來,趕緊安排士兵把煒杰師傅包圍起來。
那童子看到了,不由得哂笑起來:“那么不用害怕,我師父一般不殺人,他都是用腦子殺人。”
宋慶說:“哎呀小兔崽子,都被你嘲笑了!”
那童子便笑了:“這位小將軍真是好笑,前一刻我們怎樣,現在我們也還怎樣,你便變了顏色,若真是師傅做了手腳,上你這船,你們便是殺也殺不了的。”
林夕對煒杰說:“煒杰師傅,名字不錯,你這個童子的話,你教他的?”
童子搶話說:“哪里用得著師傅教,每日里面耳濡目染,就都會了。”
煒杰師傅說:“林上人,草民本是無足輕重,只是,這軍情如火,若是錯過了,殺了小人,也沒法追回時間,不如,且聽聽草民的話。”
林夕說:“好吧,你只管撿要緊的說。”
煒杰施禮一躬到底:“我本是漢民,本家姓袁,袁煒杰是也,因避禍遷徙教書,后被女真的府衙征辟(注:音zhēngbì,謂征召布衣出仕。朝廷召之稱征,三公以下召之稱辟),后又被蒙元俘虜,積功遷升,不想被大汗收入幕僚,協組刺奸,故而不得脫。接著又被賜給吐魯克。現在僥幸得脫,故而愿意為上將軍獻策,懇請大人開恩,放我等南出。”
林夕看著煒杰大方得體,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懼色,很是稀奇:“你倒是絲毫沒有懼色,想必是有什么依憑!”
煒杰笑了笑:“不敢,只是老奴自知,天下沒有白吃的飯,所以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慣了。”
林夕深深地看著煒杰師傅的眼睛,兩人相互看了足足三分鐘,林夕說:“那就說說吧。”
煒杰師傅說:“吐魯克**成死了,張弘范**成死了,張世杰**成死了,我雖然不知道上將軍的依憑是什么,不過,若是不注意,半日之外,一日之內,**成也會死。另外,此刻崖山海戰之兵,無論勝負,旬日之內,若無意外,或者也會血雨腥風,所剩無幾。”
林夕笑了:“所以煒杰師傅所來何為呢?帶來血雨腥風?”
煒杰師傅說:“非也,血雨腥風不是我帶來的,反而想少死些人,換自己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