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梢頭胡不器道:“啟稟上人,方才岸上宋兵統制官里的饒舉人,前來有話說。”
煒杰聽聞這句話,撫掌大笑:“瞌睡遇到枕頭,此計成矣!”
涂熙才聽的糊涂,問道:“煒杰師傅,何等情勢?”
煒杰說:“如果紅關埡的物資存在,我們玄義號的人手萬萬不能,但是加上這兩萬宋兵,就不一樣了,就算是五里地,兩萬人,就算是只剩下1萬可用之兵,每一里就是2000人,每一步我們就有超過6個人可以運輸東西。”
【注:宋時每一里等于300步】
林夕馬上明白了煒杰的打算,看來自己的思路確實沒有煒杰那樣寬闊,絲毫不受拘束。
姜臣對后勤分外感興趣,立刻就問:“那些宋兵真能夠老老實實配合我們嗎?”
梢頭胡不器也說:“是呀,如果他們不帶武器,就不能抵抗蒙元的士兵;而如果帶了武器,我們怎們控制他們呢,他們任何一個千人隊,就能殺光我們。”
煒杰說:“別出聲,一會看。”
這時候,饒舉人被帶了上來,煒杰問:“饒舉人,吃了沒有?”
饒舉人咽了咽口水:“回稟大人,沒有吃。”
煒杰說:“那么你來干什么呢?”
饒舉人說:“求一口飯吃。”
煒杰道:“不愧是舉人,就是通透。那用什么來掙飯呢?”
饒舉人一看這種情勢,立刻感到與以往的規矩是不一樣的,他遲疑了一下,拱了拱手:“敢問尊駕名諱?”
煒杰說:“老朽煒杰,此前忝為蒙元吐魯克萬戶的師爺,如今蒙上將軍不棄,入幕賬下。”
饒舉人思考了一下,猛然想起些什么,驚訝地指著煒杰說:“你是,你是,那個飛狐貍。”
煒杰說:“慚愧,慚愧,大家抬愛,起了個匪號,有辱圣聽,值不當的。”
饒舉人腿一軟,坐在地下,然后有勉力站起來,一時間,竟然站不起來,煒杰上前攙住饒舉人,一邊拍打衣衫,一邊說:“饒舉人,何須行此大禮,你我只要能盡心盡力為上將軍做事,上將軍目光如炬,必然會垂憐的。你說大呢。”
饒舉人哆哆嗦嗦,過了一會,站住了,連忙拱手:
“是極,小可謝煒杰師傅抬舉。這個,現下岸上有六個統制,按說應該有三萬兵馬,不過戰前已經多有缺額,如今不到兩萬人。其中有一個陳行風的,此人懷有貳心;
方才來的高個子,原來出身邊軍,姓蔣,名力夫,人卻是還不錯。治軍也嚴整一些,我本是前日方升的參軍,正在此人賬下聽用。
宋軍此來,固然有維護太后和皇上的意思,也有大營被襲,目前糧草食水不足一日。
所以,如果玄義號能夠提供飲水糧秣,必然能夠收攏人心。”
煒杰道:“那么,是不是也可以反過來說,如果玄義號不能提供足夠的錢糧,這些宋兵翻手之間也能反殺呢?”
饒舉人說:“這些話不是這么說的,我們自張世杰太傅歸攏收縮與崖山島,大軍糧草本來就是囤積的,只是各出囤積所在,有的是大營,有的是糧倉,有的是作坊之中,還有一些,則必然是掩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