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自己成了全場的焦點,杜荷卻是不慌不忙,從身后拿出《隋唐演義》擺放在桌上。
然后慢條斯理地說道:“有道是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好!”
這首詩一出,又被人叫好。
在場有幾個飽學之士這時候都坐不住了。
其中一人說道:“都說杜荷不學無術,如今看來,此言誤人啊,就憑這幾句,便可不辱才子之名啊。”
“你有所不知吧,在長安廣為流傳的《少年行》《無題》都是杜荷的大作呢,還有那首《昨夜星辰昨夜風》,據說是杜荷寫給長樂公主的定情詩,我等每次讀起來,都佩服不已啊!”
“咦?杜荷不是汝南公主的駙馬嗎?何時又與長樂公主定情了?”
“唉,這其中的緣由,那就不能細說了!我等還是好好聽杜荷怎么說吧!”
眾人屏氣凝神,仔細聽著。
只聽杜荷說道:“咱們長安的說話人,歷來說些王侯將相的故事,道一些神神鬼鬼的傳奇,博君一笑,故又稱為博君人,但是我跟他們可不一樣,我說的可是有本子的,我說的是書上的傳奇故事,所以,我自詡為說書人。”
杜荷覺得這說話人聽起來確實怪怪的,于是干脆先把這個觀念扭過來。
啪。
杜荷一拍扇子。
“他人說的都是上古中古時期的故事,又或者那離奇怪異的喘氣,今兒個,我就給大家說一個《隋唐演義》的故事,這隋唐演義的故事,便發生在眼前,各位看官可要聽仔細了。”
但凡在場的人,都是經歷過隋末天下動亂的,因此,一聽這隋唐演義,講的是隋唐之際的故事,頓時大感興趣。
杜荷朗聲道:“今天咱們就來說第一回,隋主起兵代陳晉王樹功奪嫡。”
“詩曰:繁華消歇似輕云,不朽還須建大勛……”
“……隋主楊堅初即位,立獨孤氏為皇后,世子勇為太子,次子廣封為晉王……”
眾人聽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有人甚至內急都憋著不去上茅房。
聽到楊堅造反時,大家心中都一陣鄙夷。
不過,在聽到楊堅發病攻打南陳后主荒淫無度的陳叔寶時,大家心中都激動起來。
在聽到晉王楊廣竟然為了美女要與高祖李淵結怨時,大家都罵楊廣不是好東西。
如今距離大隋滅亡也沒多少年,對楊廣的荒淫無道和混用無毒,大家可謂是非常熟悉,尤其是經過那場戰亂過來的人,對楊廣那是深惡痛絕,且不論楊廣人品如何,但罵就對了。
大家恍然發現,說書原來是這個意思?
這比王正圣說的有意思多了。
關鍵杜荷很會吊人胃口,在關鍵時刻總能調動起大家的情緒。
王正圣被人攙扶著,來到外面,一看臺上有人取代了自己的位置,頓時就不高興了。
但是當他仔細一聽,頓時面色大變。
哪怕他是一個孤傲清高的人,也感覺到,臺上的杜荷,和自己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
自己說話是為了說,是為了迎合觀眾,但杜荷不是,杜荷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全場的人都跟著他的思維在走。
王正圣立即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好奇地聽了起來。
翠微樓的后院中。
一個面色俊秀的青年,坐在旋轉木椅上,腿上坐著一個妙齡女子,女子衣裳半開,上身近乎裸露,青年時不時把頭埋下去,逗得女子嗤嗤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