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恭放下筷子,奇怪地說道:“本王與杜荷,并無多少交集,既無沖突,也無來往,他來拜會,只怕是本王方才說的那樣吧……都說杜荷性格異于常人,本王看來,也不過如此,也就是個凡夫俗子而已,竟然也動起了這樣的歪腦筋,真是令本王失望啊……罷了,就見他一面吧,把事情說清楚,免得他以后來煩本王,帶他到大堂之中等候。”
“是!”
原本,李孝恭對杜荷多少還有些刮目相看。
而如今杜荷竟是為了入朝為官,前來他府上拜會。
由此,李孝恭便有些瞧不起杜荷了。
若非因為和杜如晦有些交情,再加上杜荷是駙馬,他早就將其打出去了。
前院的大堂中。
杜荷已經喝了三開茶水,卻還未見到李孝恭。
他心中暗道,人人都說河間郡王脾氣古怪,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杜荷倒也沒多少事,于是耐心地等了起來,一邊等待,一邊欣賞大堂中的擺設,包括那墻壁上掛的花鳥魚蟲圖。
那正中央,有一幅圖,卻是格外的引人注意。
那是一幅很不常見的彩色山水畫,近處有幾株蒼翠的桃樹,桃花盛開著,往后就是一個水潭,之后是一道瀑布,再之后,便是遠山層巒疊嶂。
杜荷雖然對畫沒有多少研究,卻也有些震撼。
他一邊欣賞,心中卻是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
后院中。
李孝恭用完了膳,問道:“杜荷是否已經等得不耐煩離開了?”
距離杜荷到府上,已經半個時辰過去。
年輕人,性子急,只怕早就離開了。
管家卻說道:“王爺,杜駙馬并未離開,反倒是很有耐心地等待著,方才有人來報,說杜駙馬正在欣賞王爺掛在大堂中的那些詩畫呢。”
“哦?呵呵,看來,他是有備而來啊,走吧,隨本王去打發了他,年紀輕輕沉迷美色,丟了鄠國公的位置,而今卻又挖空心思想要入朝,如此行徑,卻是讓人有些不齒啊……此子雖說有些本事,卻也難成大事啊!”言語間,李孝恭對杜荷極盡貶低。
管家連連稱是。
李孝恭穿過長廊,來到前院的大堂。
一進門,剛要開口,一抬頭,頓時愣住。
他看見杜荷正站在大堂正中間的那副山水畫下,右手握著毛筆,正在寫畫著什么。
李孝恭勃然大怒。
這幅畫,是他從隋代有名的畫師韓先生手中討來的,可以稱為無價之寶。
平素,就連下人打掃時,都不得靠近,都是李孝恭親自清理。
哪知道,杜荷竟然握著毛筆,在上面亂涂亂畫。
太沒素質了!
“杜荷,你在干什么?”李孝恭大吼一聲,急匆匆沖進去,要阻止杜荷。
看見杜荷已經寫了三行字,他的心在滴血。
可惜,他來晚了。
他剛沖到杜荷身后,杜荷正好落筆。
李孝恭氣呼呼地一把奪過毛筆,扔到地上猛地踩了一腳:“杜荷……好小子,連本王珍藏的畫你都敢毀,你好大的膽子。”
杜荷撓撓頭,嘿嘿一笑:“原來是河間王殿下,實在對不住,方才看這畫,一時入了迷,心血來潮,便題詩一首,贈送給殿下,殿下不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