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房謀杜斷少了一位,他感覺就像是缺失了一只手臂一般。
李二沉聲問道:“房愛卿的病情,還是沒有好轉嗎?”
下方的大臣們,一時間都沉默起來。
半晌,杜如晦站出來,緩緩說道:“啟稟陛下,臣昨日午后去看望了房大人一番,房大人的情況,很不好!”
“這都十日過去了,為何沒有好轉,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天下名醫都束手無策嗎?”李二好奇地問道。
杜如晦搖搖頭:“陛下,說白了,房大人患的乃是心病啊,房遺愛如今流落街頭,聽聞還病了,好幾日未曾吃過一粒東西,喝過一滴水,房大人的病自然就出現了。”
“房遺愛這個小子,難道就沒有半點孝心,誓死不回府嗎?難道,他真的要回杜荷的門下才罷休?”李二詫異道。
杜如晦點點頭:“現在看來,的確如此。”
李二掃視一圈,問道:“諸位卿家,你們說說,都有什么好辦法吧?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房卿家病入膏肓吧,若是房卿家真的有什么不測,朕……朕會內疚一輩子啊!”
說著,李二眼圈都紅了。
房玄齡這些人,都是當初跟他出生入死,一同打天下的,損失一個,他都會傷心欲絕。
長孫無忌站上前,說道:“陛下,臣以為,解鈴還須系鈴人,此事倒也不難,既是房遺愛要求回到杜荷門下,便讓杜荷宣布將房遺愛收回門下就是。”
李二哭笑不得地說道:“此事,朕早就問過杜荷了,可是……朕的這個女婿,脾氣比尉遲敬德還倔啊,他聲稱房遺愛拿著玻璃杯,在長安城招搖撞騙,害諸位卿家產生了巨大的損失,他便將房遺愛逐出師門,以示懲戒,如今若是收回成命,豈不是要對不起長安的富商們,所以,他說什么也不答應!”
眾人都有些傻眼。
杜荷這個勾日的,竟然變得這么大義凜然。
魏徵突然一甩袖子,說道:“陛下,臣建議,由陛下下旨,讓杜荷收回成命。既是杜荷顧慮諸位大人和長安的富人們會介意,那便告訴他,大家不介意就是。”
嘩。
魏徵的話,一石激起千層浪。
頓時,就惹毛了大臣們。
長孫無忌率先反駁道:“魏大人,你好大的口氣啊,那一個玻璃杯,原本就價值幾百貫,房遺愛買給我們,足足好幾萬貫啊,這個大騙子……你竟然說不介意,別人介不介意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介意的!我不會原諒那小子的。”
“對,我也介意,我家中僅剩的三萬貫,都給房遺愛了,就換了一個小玻璃杯,還被我孫子打碎了,我上哪說理去。”
“長孫大人說得對,房遺愛這等過街老鼠,憑什么不介意!”
“錢倒是無所謂,可我一把年紀了,竟是被房遺愛給騙了,不出這口氣,我實在忍不下去。”
一片罵聲。
不過,也有不同的意見。
“諸位大人,此言差矣,子曰,以德報怨,房遺愛賣玻璃杯這件事,的確是不對在先,不過,諸位大人如此輕易地相信了他,豈不是也有責任,更何況,他還是個孩子,如今,他已經得到了懲罰,被杜荷逐出師門,流落街頭,有家難回,隨時都會有性命之憂!而房大人也病入膏肓,我等都是房大人的袍澤,難道就忍心看著房大人出事嗎?誠如陛下所說,房大人若是有不測,諸位心中會不會一輩子不安呢?”
“是啊,得饒人處且饒人,房遺愛不對在先,我等卻不必要與他一般見識。”
“附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