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正坐在那懸賞新鮮菜蔬的高臺上,靜待前來領懸賞的人。
可惜,這都快一個月了,起初,拿著東西來領懸賞的人不少,可惜,全都不符合要求。
后來,就無人問津了。
一開始,陳叔達只是過來裝裝樣子,哪知道,皇后知道此事,在李二陛下面前夸贊他一番,李二陛下當即在早朝上表揚了陳叔達一次,這下,陳叔達想走也走不了了,別人都盯著的呢。
于是,只能每天來此受罪。
就連那些二十多歲的禁軍小伙子,在這樣寒冷的天氣都叫苦不迭,更何況他一把年紀了呢。
陳叔達撇撇嘴說道:“如此寒冷的天,連人都不愿出門,上哪去找新鮮的菜蔬,杜荷這個大騙子!”
“阿嚏!”
旁邊,突然響起一道噴嚏聲。
然后,一道聲音傳來:“是哪個勾日的在背后罵本少爺,本少爺祝他生兒子沒**!”
陳叔達菊花一緊,只聽這聲音有些熟悉,趕緊起身,抬頭望去,只見他口中的杜荷正緩緩順著木制的臺階走上來。
怎么是他?
陳叔達想到杜荷方才的話,菊花又是一緊。
他有些心虛,趕忙迎上去:“杜荷,怎么是你,你怎么來了?”
杜荷抬頭,看了看一張臉被凍得慘白慘白的陳叔達,急忙關切地說道:“哎喲,陳大人,你受苦了……我是來看看,我這些賞金還在不在,這可是二十萬貫,不是一筆小數啊,要是丟了,出亂子怎么辦!”
陳叔達不悅道:“杜荷,你什么意思,你不信任老夫,以為老夫會監守自盜?”
“那倒不是,”杜荷打了個哈哈,笑道,“我不信誰,也不能不信陳大人啊,咱們可是多年的交情了,我一直把你當兄弟呢!”
“打住打住,你個小子,我和你,什么時候成兄弟了?差輩了吧?”陳叔達眉頭一皺。
他與杜如晦,可是多年的好友,更是以兄弟相稱。
杜荷算是自己的子侄輩,怎么就成兄弟了?
杜荷掰起指頭,仔細數給陳叔達聽:“老陳,你你仔細算算,你有兩個女兒,兩個女兒都嫁給了蜀王,你是蜀王的岳丈,而我,是蜀王的老師,俗話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當然,蜀王殿下身份特殊,我怎么敢自稱他的父親呢,不過,我算是他的長輩,沒問題吧?所以,論起來,咱倆是平輩,你虛長我幾十歲,我就稱你一聲老哥了……你看,沒毛病吧!”
“沒毛病……”陳叔達被杜荷一番繞得暈暈繞繞的,竟然有些糊涂了,“……你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你少來騙我,杜荷,老夫問你,你爹與我平輩相交,他與我是兄弟,你與我也是兄弟,這還怎么算?”
他一甩袖子,氣呼呼的。
杜荷想了想,認真道:“這也簡單!”
“怎么個簡單法?”
陳叔達竟然盯著杜荷,好奇地問道,他很想知道,這個難題,杜荷是怎么解決的。
因為機智如陳叔達,也沒有什么好的解決法子。
杜荷緩緩說道:“從今日起,我與你平輩相交,咱倆是兄弟,至于你與我爹的交情,也不必變化,不過,稱呼得改一下,你就叫我爹伯父吧!”
“伯……”
陳叔達突然面色大怒,指著杜荷,竟是一頓無言。
半晌,他才面紅耳赤地一把抓住杜荷的衣領:“好你個杜荷,你竟是拿老夫尋開心來了,老夫饒不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