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沖身邊的狗腿子王福,忍不住問道:“公子,杜荷這廝,以往囂張跋扈,誰也瞧不上,今日怎么會低聲下氣來求咱們呢?”
長孫沖大笑道:“古話說,不見棺材不落淚,說的就是杜荷這種人,他以往囂張,無非是仗著自己得寵,而且有官位和爵位在身,還有日進斗金的夢幻集團,但如今,他不能入朝為官,也不能獲得爵位,夢幻集團眼看就保不住,他已經慌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會答應要宣告天下,與公子解除師徒關系呢。”
“哈哈哈……王福,你派人去鄠縣盯著,拜師杜荷,這件事對我來說,如鯁在喉啊,一日不解決,本公子就一日寢食難安。”
“是,公子。”
……
張家墳。
王成站在門口,看著入眼荒涼無比的荒野,心頭的滋味,不好形容。
原本,他一家流落街頭,眼看著有人要餓死,可沒想到女兒王淑玉突然主動與魏叔瑜成婚,杜荷便安置了他的一家人。
可還不等他高興,就發現,所謂的安頓,不是在鄠縣縣城,而是距離鄠縣縣城差不多兩里地的一片荒地中。
此地,距離安鄠大道倒是不遠,可是只有一條泥濘小路過來。
一大家子,就住在這木板搭建的活動房中,夏天倒是還好,可冬天來了怎么辦?
再說,杜荷給了一筆錢,也只夠一家人生活半年。
以后的日子可咋過啊?
王成多次派人去長安找盧明佑,請求盧明佑幫助。
哪知道,他派去的人,連盧府的大門都沒進就被打發回來了。
當他還是兵部員外郎的時候,哪怕他的夫人只是盧氏的旁系出身,盧氏也十分重視他。
但如今他落魄了,對盧氏再無半分用處,便如破鞋一般被舍棄了。
“唉!”
世態炎涼啊!
他心中感慨道。
就在這時,王成看見自己的兩個兒子,王守一和王守二,竟然穿著奇怪的短打,頭上戴著竹條編制的帽子,一人扛著一根鐵釬往外走。
“站住,你們干什么去?”王成大聲呵斥道,然后沖上去將二人攔住。
王守一急忙低下頭,說道:“爹,我……我和二弟,不想再混吃等死,所以,我們看見大唐建設公司招工,所以,打算去打工。”
招工?
打工?
這兩個新詞,讓王成有些懵逼,但他看了看兩個兒子的裝扮,也能猜到七八分,“你們,莫不是要去做工匠?”
王守二說道:“是啊,爹,侯毅說,我們都是讀書識字的人,先去工地上鍛煉幾日,然后就到他手下做監工,每日有五十文錢呢,這樣一來,我和大哥每日就有一百文錢,可以補貼家用了。”
王成鼻子一酸,“侯毅,可是侯大人的公子?”
“正是!”
“不是傳聞他已經瘋了嗎?”
“爹,那都是謠傳,我們昨日剛和他見過,他雖然邋遢一些,但沒有瘋,而且手底下還有好幾千工匠呢,對了,從今日開始,這一片,將會開始動工,開始修建了。”王守一興奮地說道。
王成擺擺手,無奈地讓兩個兒子離開。
連侯大人的兒子都能做工匠,我王成的兒子去,似乎也不怎么丟臉了。
只是,王成再次看了看眼前的一片荒地,卻是不理解,為何要在這里大興土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