鄠縣,駙馬府。
張玄素緩緩說道:“少爺,盧明佑此人,平時在朝中,悶聲不響,不顯山不露水,在吏部多年,沒有什么顯眼的功勞,卻也沒有半點錯漏,做人做事,都是滴水不漏,看起來兩袖清風,平平無奇,可縱觀此次少爺與盧氏的恩怨,朝中官員一波接一波地與你作對,想來,這些人平時表面上未與盧明佑結交,但私底下,肯定沆瀣一氣,盧明宇之死,盧明佑竟然毫無動作,沒有像你想的那樣跳出來,此人城府之深,可見一斑啊。”
杜荷端坐在椅子上,笑道:“盧明佑這家伙,倒是有點意思……不過,本少爺與盧氏的第二個回合,已經結束了。”
第一回合,盧明安設計陷害杜錦薇,想要玻璃制造秘方,杜荷將計就計,將火藥制造秘方的玻璃制造秘方讓夢琪偷走交給盧氏,盧明安一家三十多口全部被炸死,王成等人跳出來為盧氏伸冤,所有人證物證被杜荷一一化解,王成被貶謫。杜荷勝。
第二回合,盧明佑親自出馬,使出兩條毒計,杜荷巧妙應對,殺了盧明宇,但鄠縣縣城成為一座死城。雙方各有勝負。
第三個回合,馬上就要開始了。
張玄素忍不住問道:“接下來,咱們怎么做?”
杜荷說道:“等!”
等就一個字。
可張玄素覺得,駙馬府已經等不起了。
他說道:“少爺,現在鄠縣的所有生意停了,有管城大隊和黑袍審判者在,短時間內無人敢挑起事端,但這么多人聚集于此,時間長了,無法控制啊,咱們干等,豈不正好中了盧明佑的計?”
杜荷突然笑了:“盧明佑的目標是我,但我的目標,可不只是他。”
張玄素皺著眉頭,沉思半晌,突然恍然大悟,瞪大眼睛。
他自以為自己推算人心,已經出神入化了。
可是,與杜荷比起來,還差了十二條巷子不止啊。
可憐智囊團的那幫怪物,每日推算戰局,洋洋得意,殊不知,他們十幾個人花費一早上弄出來的東西,少爺這邊眼睛一眨就想出來了。
……
半個月后。
鄠縣仿佛一個巨大的炸藥包,一捅就炸。
京兆府,府衙后院。
鐵打的府衙,流水的官員。
新上任的京兆府尹,乃是從朝中來的劉達。
此刻,京兆府尹劉達,正在后院品茶。左右都有漂亮可人的小丫鬟扇著扇子。
對面的亭子里,一張桌子后面,一個說書的書生正在說著三國時期的歷史故事。
一個小廝,站在他旁邊,緩緩說道:“光今日一早,從鄠縣來長安城的百姓,就有上千之多,這些人口中,都在罵駙馬杜荷,罵魏叔瑜,聽說,鄠縣已經餓死人了。”
劉達冷哼一聲:“杜荷這是自找死路,他與盧氏作對,能有什么好結果,還不是可憐了那些無辜百姓……派人盯著鄠縣那邊,鄠縣早晚要出事,咱們不能去早了,也不能去晚了,否則,是要擔責任的,這責任啊,都是杜荷和魏叔瑜的,看著吧,魏叔瑜那廝,當初傻不愣登地被杜荷忽悠去擔任縣令,現如今鄠縣一旦完了,他也就完了。”